这日里若然又来陪着武曌,小太子方才睡下了,若然就与武曌说说话儿,武曌在寝宫里呆的有些烦闷,若然就扶着武曌,准备出去转转。
宫女太监们跟在后面儿,若然心思细腻,也不会让武曌磕了碰了,两个人就慢慢的在前面儿走。
武曌见若然若有所思的模样,就说:“怎么的?要出阁了,心神不宁的?怕不是心急了?”
若然听武曌调侃她,笑了笑,说:“皇后娘娘取笑若然了,并非是这事儿。”
武曌说:“那是什么事儿?能叫你愁眉苦脸的?难不成又是家头里?”
以前卫家夫人在的时候,多方为难若然,若然在府里头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就算有卫若兰平日里照顾着,可是卫若兰要进宫,要办差,卫家夫人还是三天两头为难她,如今卫家夫人已经不在了,若然又是公主,而且马上要出阁了,自然过的很好,也没有被为难。
若然笑着说:“家里待若然极好,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
武曌挑眉说:“还有什么事儿?”
若然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
前些日子,水溶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撸掉了领侍卫内大臣,换上了卫若兰,自那之后,领侍卫内大臣家的儿子,就有事儿没事儿的过来卫府上,说是谈公务,但是其实是没事找茬,还经常调戏若然。
另外一面儿,领侍卫内大臣的儿子也知道冯清轩是皇上皇后跟前的红人,和卫家走得很近,因此总是难为冯清轩,处处与冯清轩作对。
若然因着这事儿,所以心里有些不安宁。
武曌一听,笑着说:“前内大臣的儿子?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本宫没记错罢?”
若然点头说:“正是员外郎。”
领侍卫内大臣的儿子,其实是个草包,正正经经,的的真真的草包,没什么本事,因着他父亲以前是正一品的内大臣,所以才得了一个工部员外郎的美差,平日捞捞油水罢了。
如今内大臣被撸掉,他儿子就怨恨上了卫家,因此没事儿总是跑来惹事儿。
武曌说:“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罢了?胳膊还能扭得过大腿?”
若然说:“其实这话儿……也不是这么说,如今前内大臣刚刚卸任,家兄有不少事务,而且也有许多人觉着家兄年轻,不能胜任,况……那内大臣党羽不少,若然也不敢怎么惹事儿,怕给皇上和家里都招来不痛快。”
武曌一笑,看了若然一眼,若然低下头来,错开武曌的目光,武曌何其聪明,能不知道若然什么意思?若然就是说给她听呢,这事儿皇上定然不能出头,本已经撸掉了内大臣,前内大臣心中哪能不怨恨着,若是皇上再出头,恐怕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若然也是聪明的,她跟武曌面前说,其实就是想要武曌来出这个头。
武曌说:“你倒是聪明。”
若然低垂着眼睛,说:“皇后娘娘谬赞了。”
说话这个当口,就见有人从花园旁边走过去,正好是他们所谈论的那个前内大臣的儿子,工部员外郎。
员外郎从过去,恰巧看到了若然,不过若然跟在武曌身边儿,那员外郎本不好招惹,只是仔细一看,皇后娘娘竟然惊为天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
他本是个从五品的官儿,都不用上朝,也见不得皇上和皇后,所以没见过武曌,如今这么一看,口水险些留下来,果然是个草包无疑了。
那员外郎鼓足了勇气,想要过来攀谈一阵子,若然看到他过来,蹙了蹙眉。
那员外郎很快走过来,跪下来请安,说:“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真是……真是美艳无边,惊若天人……”
那员外郎一开口就十分不招人待见,武曌心底里冷笑了一声,美艳不美艳,由得你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儿来讲?
武曌说:“是吗?那本宫要不要多谢员外郎的夸奖?”
她这么一说,员外郎竟然没听出来好赖话,立刻说:“不不不,不用谢,不用谢。”
若然在一边,心底里也冷笑了一声,心想着找死?
员外郎似乎很闲,不想离开,巴着武曌和若然说话儿,武曌眼睛一转,正好看到了那面儿有宫女在遛四儿,四儿蹦蹦哒哒的扑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