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尔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已经出现了‘从者’,我希望……尽量不要在外面以真名来称呼我。”
“真名……”
夕见似乎是理解了一样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保证道:“没问题,除了我以外,你的名字不会为其他任何人所知,不过,迦尔纳,你真的愿意将真名交付于我?”
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少见的严肃和认真。
“啊,身为从者,将真名交付御主难道不是应当的吗?我认为这并不是问题。”
夕见却是心里一震。
他是认真的。夕见感觉到看不见的,奇妙的“线”所形成的隐秘的契约将两人的“名”连在了一起。然后,莫名地,她便有了“别人即便得到了他的真名也无法做什么”的感觉。
这真是……该说他傻吗?难、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他名字不能随便交吗?
夕见心情复杂地看了迦尔纳一眼,却只得到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夕见突然觉得,即便自己向他解释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以迦尔纳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应该也只会很平常地接受了吧……说不定仍会选择主动交出名字呢。
总之,不管怎么说,随着所有主从的到位,这场位于冬木市,以抢夺“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为目的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穿着简单的巫女服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边是灵体化的迦尔纳。夕见有些无精打采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们。看起来是非常平静美好的景象——小孩子聚在一起嬉戏,年轻的男女相互低声吐露爱语,老人们则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然而在这些人不知道的地方,在这个城市的“里侧”,夕见所张开的巨大的监视结界却是整夜整夜地被触发着。这使得本来维持结界就有些吃力的夕见精神飞速萎靡下去。
整个白天都四处奔波修补结界,上午还能保持还算饱满的精神,到了下午夕见便已经明显地蔫了下去。即使随身带着勾玉,灵力流失的速度也远远大于补充的速度——毕竟她张开的是笼罩整个城市的监视结界,所有的灵力来源都是她自己。
还是迦尔纳见她状态不对,建议她休息他们才停下来。
“真的好累啊迦尔纳……为了保证没有漏网之鱼我还不得不在结界被触碰得最厉害的时候赶过去,结果发现只是有个英灵在那边开了个新结界?”
“那应该是caster在进行阵地作成,如果你实在过于疲惫的话,现在最好是回去休整。”
“但是,唔……好吧……也许我真的该回去先睡一觉,我有预感,晚上肯定还会出点什么事……”
她摇摇晃晃地从长椅上站起来,梦游一般地往回走去,迦尔纳无声地跟上她。
路上她与一个有着橘色头发的青年擦肩而过,差点就撞到了对方。处于精神透支状态的夕见没有多加注意,然而灵体化跟随她的迦尔纳却敏锐地注意到了那青年在注意到她之后周身散发出的杀意和恶意。迦尔纳目光冰冷地扫过青年垂在身侧的手——他丝毫没有对手背上鲜红的令咒进行掩饰,而且,绝对不是错觉,他在这个人的周身感觉到了非常浓厚的血腥气。
参战者么……不管打着怎样的算盘都尽管放马过来吧。
迦尔纳脚下步伐加快,以保护的姿态紧跟在夕见身侧,在她可能撞到障碍物或者绊倒的时候及时地将她拉住。就这样,他们还算是顺利地回到了神社。
注视着少女的睡颜,迦尔纳的手无意识地落到了夕见送给他的勾玉上。果然如她所说,即使她处在这般不妙的状态,他的魔力也未受多大影响。
即便将黄金铠甲的保护加于她身上,他仍觉得尚不足以作为报答。因为他所收到的不仅仅是一枚魔力充盈的勾玉而已——更是是夕见的信任。即便她并不了解他的战力,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静静地坐着,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夕见猛地从梦中惊醒。
“迦尔纳!带我去港口!”
来不及去管一跳一跳地疼的太阳穴,更来不及换衣服或是梳理头发,夕见匆匆抓起勾玉便一把拽住她面前的迦尔纳向外狂奔。
梦中两位英灵交战的场景犹在眼前,但夕见是被港口处结界被破坏一角的灵力波动惊醒的。若英灵之间的战斗足以破坏她的双重结界,那么假如他们之中有谁使出全力不小心将最重要的“界”撕裂也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