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清理的,这些人吃五谷杂粮,也没什么作为。现在死了,正好润泽草木,岂非自然而然。”
章邯亦上前:“大师所言不错,但影密卫不是为了安葬,而是清理战斗痕迹,避免有高手通过尸体伤痕对大师的出手妄加揣测。”
“你倒是细心。”晓梦眼中带笑,“不错。”
章邯愣怔,秦山新偷笑。
“怎么了?”
章邯略带慌乱解释:“大师平时气象庄严,高深莫测,刚才笑起来,章邯才忽然省起,大师原本也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少女。”
晓梦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听罢章邯之语,竟掩嘴笑起来:“我原本不就是这样吗?”继而看向秦山新:“这位小兄弟,你说呢?”
秦山新立刻狗腿地站到晓梦身边:“不错。”
“可见孔子这老头,害了多少人。”
秦山新回头,抬手拖住自己的下巴,心说天要塌了,将军竟然笑得这么温和。将军醒醒!
“孔子有没有害人我不清楚,但是世人的确被表象蒙蔽,然而又有几人能做到超脱呢?”
晓梦边笑边走边道:“我说他害人了,他就是害人了。”
秦山新捂嘴憋笑实在辛苦,好不容易等晓梦走远,终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将军你看你!在美人之前话都说不像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章邯脸色一阵铁青,提溜起秦山新后领,训斥道:“不要胡说。”
秦山新笑得肆无忌惮:“人家才十八岁,撒个娇在所难免,奈何我们将军就吃这套呢?”
章邯把她抵在树干上,凑上前凶狠道:“闭嘴。”
秦山新矮他一个头,见他气势汹汹却毫不收敛,笑得岔了气。
“咳咳咳……”
章邯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叹息道:“你别想多。”
秦山新继续笑:“我哪里想多了?我只尊重事实,而事实就是人前清冷的晓梦大师对将军您竟然撒起了娇,将军您前途不可限量。”
“……闭嘴。”
一行人赶到东郡地界,已是七日之后。
到达东郡之时亦是夜晚,秦山新向章邯询问安排,章邯毫不迟疑,要先去军营里。秦山新略一思索,觉得大概是荧惑之石的缘故,怕耽搁了时间出什么变故。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军营去,正巧碰上往外走的主将,秦山新记得他叫白屠。章邯亮了令牌:“白将军。”
白屠立即道:“章邯将军驾到,卑职未及远迎,万请恕罪。”
章邯边走边道:“白将军这么大嗓门,是担心章邯耳朵不好吗?”
秦山新眼皮一跳,凑过去与章邯说:“将军,营帐内怕是……”
章邯抬手止住她,示意自己知道了。两人快步走去,临进去前,秦山新回头看了白屠一眼,见他的确神色慌张,约莫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然帐门撩开的当口,营帐内却是空无一人。
秦山新暗自叹气,被他跑了。
白屠跟着二人进来,神情紧张东张西望,章邯头也不回:“白将军是在找什么人么?”白屠即刻回神:“不不不,这次押运荧惑之石任务重大,卑职时刻保持万分警惕。”
章邯问:“安排的如何?”
帐外又进来一人:“末将钟离眛,帐前候令。”
追风弧箭钟离眛。秦山新快速合上盒子,摸了摸下巴,好奇心起。
“这个人,大师,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秦山新知道晓梦是跟着一起来的,一路上虽未见她本人,然凭秦山新直觉,她一直就在附近。而此时章邯这句话,也便印证了她的直觉。
下一刻果然听到晓梦传音入密:“逍遥子,应该就是他。”
帐内另外两人显然十分惊讶,万万没有想过除他们之外还有旁人听得到他们的谈话。
“如此。”章邯一颔首,“按计划行动。”
于是抬步就走,秦山新紧跟其后,待出了白屠能听到的范围,秦山新又凑上去,悄悄道:“石头还在盒子里,但我确定刚才里面有人。”
章邯摆了摆手:“不必。确认是否是荧惑之石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不过我更好奇,方才进去的人究竟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