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鸢转身看着眼前这座古老的和式庭院,阿道夫担心绿王伤害她,所以让她待在国常路大人的住处,毕竟非时院也曾受令保护她。
走在木质的走廊中,眼前的一草一木都与从前的国常路府邸一模一样,国常路大人清晨练剑的竹林、闭目休憩的樱花树底、喝茶静心的草坪……
有时候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素鸢随意地坐在庭院的走廊上,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国常路大人对她的好、对她的感情,她都知道;她也并非没有感触,只是不可以,错误的时空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一开始就清楚地明白,所以必须拒绝,即便知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一个人像国常路大人那般在意她了。
一个星期,素鸢都待在国常路府邸,直到身内的白银之力抽离出身体,化为点点银光消失于空中,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素鸢坐在狭小的学生宿舍,看着眼前温和的银发男人,熟悉的脸庞让她心中感慨万千。看着厨房里吵吵闹闹的少年与少女,素鸢想是因为有了牵绊、有了在意的家人了吧,真好。
阿道夫顺着素鸢的目光看了过去,银色的眼眸更加柔和了:“嗯,一个人太寂寞了。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眼前少女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皮肤下的血管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就连呼吸都显得异常地虚弱。
“还好,”素鸢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感受到空无一物,顿时反应过来。无论是虚空大师的血丝菩提还是国常路大人的流苏手链已经被毁了,都没有了。“就是身体不好。”
“来来来,吃饭了!”阿道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厨房里的两人端着饭菜,吵吵闹闹地走了出来。
……
石盘的告一段落后,素鸢开始了正常的学院生活,《血色》的拍摄已然杀青,正在紧张地后期制作中,之后的宣传就基本上没有她什么事了。LME之前拜托她为新人黄濑凉太设计一部电视剧,为此素鸢单独地去找了LME的社长谈了谈,将这部电视剧取消了。
因为她有了新的灵感,她想要专注于新的剧本。
为此,以黄濑凉太参演为条件,LME社长同意了素鸢的请求。
“这一次又准备些写什么?”素鸢放下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看着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的迹部景吾,轻笑道:“新的剧本,怎么,迹部君有兴趣?”
迹部景吾瞬间眼眸一亮,勾起嘴角:“冰帝鬼才的作品怎么不让人期待?”
当迹部景吾告诉她,可以提供她一个安静的写作环境的时候,素鸢就猜想到了迹部景吾的打算,指了指笔记本上的屏幕:“电影剧本,要投资吗?”
“本大爷需要把把关。”迹部景吾玩笑着回了一句,对于素鸢的能力,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是不会错的,他相信素鸢的才华,他所欣赏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听出了迹部景吾的玩笑话,素鸢不由对迹部景吾的信任感到吃惊:“迹部君,《血色》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赔钱,你就这么快想投资我的下一步电影?”
“《血色》会赔吗?”迹部景吾反问一句,让素鸢不由哑笑。
也是,强大的卡司,怎么会赔?
关于手上的剧本,素鸢打算通过商业片述说一个模糊的世界,没有绝对黑与白的世界。
人世间同样如此,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对与错。
之前发生的绿王,比水流企图释放德累斯顿石盘,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创造一个「人人有能力对抗命运」的新世界。
你无法评判他的想法是坏的,不是吗?
所以黑与白之间,总会存在着模糊的界限。
而素鸢从这个概念下手,营造了一个关于黑与白的世界。
于是这么一转眼,新年不知不觉中来临了。
素鸢一如既往地换上和服,随同祥吾,去往寺庙祭拜。
踩着木屐,素鸢挽着祥吾的手臂,随人流的方向慢慢移动。不远处神社的香火袅袅升起,素鸢不由恍惚了。
一年前,她尚生活在恶魔,阿雷斯的恐惧之中;而现在,她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犹豫。
没想到这短短的一年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而她在异时空怕是生活了不止百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