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新年,所以,最多每人一小杯,尝尝味道就行了,不能多喝哟。”
“莲见医生最好了!”听见医生主动表示同意,少年们都欢呼起来,松阳无奈,只好把酒瓶递了过去,趁着孩子们专心倒酒的功夫,他悄悄在女人耳边低语道:
“真过分啊,我可本来不打算同意的,现在,他们一个两个倒都承了你的好。”
男人的吐息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声音却浑厚磁性有胜美酒,她心里就像有个小猴子在抓挠一样,面上却还强作镇定,唇齿轻动:“既然是过年,你就宽松点吧,老是打消他们的兴致可不好。”
“哦呀?你可真是比我还会宠溺他们呢。”不知是不是在笑,男人又若无其事地与她拉开了距离,那边三个少年第一次喝酒,不知道是刺激还是美味,他们的表情都不同程度上呈现了扭曲,不过女人已经无暇顾及了。
她一定是喝多了,不然心跳得怎么那么快——她如此自我催眠着,全然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才喝了两杯而已。接下来的杯盏相碰,她都不再将注意力集中于酒本身之上,低垂的眼镜遮挡了女人含情的目光,这才没让他人看出她的异状。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只剩下零碎汤水的锅被送到了厨房,这次松阳再要提出帮她一同刷碗的请求,她直接以“你是客人,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就行了”的名义婉拒了,空荡荡的厨房里,她将锅碗浸在水池中,冰冷刺骨的水浸没了她的手,令她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知道自己对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不过她觉得,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男女之间,最暧昧也最危险的就在这一步,若是她踏错…她想,即使无法是恋人,她也不愿意失去作为朋友的他。
躁动不安的心随着奔腾寒冷的水流逐渐冷静了下来,女人深呼吸了一口,不再想着自己那些小女孩似的心事,开始专心洗碗。
除夕的夜晚总显得很长,五个人坐在一起,电视里播放着红白歌会,不过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无趣,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了uno牌,为了讨个彩头,几人约定好,玩一局下来谁输得最惨谁就唱一首歌。
银时的歌声永远都不在调上、桂只会简单的rap(这和他好学生的形象非常不符合)、高杉的歌喉意外地很不错,不过玩了很多把,松阳和她始终都处于“即使不赢也不会输得最惨”这种微妙的情况,这也惹来了三个学生的不断吐槽。
“愿赌服输嘛,当然了,如果我输了我也不会赖账的哦。”松阳笑眯眯地出完了最后一张牌,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在场所有学生、尤其是又输惨了的桂心里都存着个念头:一定要让松阳老师输一把!
可能是欧气用尽了,也可能真是大家的怨念成了真,在下一轮,松阳就连吃了两张加四,然后医生一声uno后,她上家的高杉犹豫了好久,出了一张蓝色的牌,医生便顺利地将手中的牌出完了。见此光景,即使松阳猜到高杉少年有故意放水,也只能无奈认输了。
“哎呀哎呀,真是服了你们。”松阳放下了手中的牌,银时兴奋地拍着桌子大喊着“老师唱歌!唱歌!”旁边高杉难得没有和他对着干,就连桂都是一脸期待,医生看向松阳,发现自己竟然也和这些孩子们一样,心里生着隐隐的期待。
“那么…我就唱一首老歌吧,很老了,我也只会这一首哦。”松阳托腮苦思一会儿,然后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もしもあなたと,逢えずにいたら。わたしは何を,してたでしょうか
平凡だけど,谁かを爱し,普通の暮らし,してたでしょうか
时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あなたの色に染められ
一度の人生それさえ,舍てることもかまわない
だからお愿い,そばに置いてね,いまはあなたしか,爱せない……”
男人悠长的歌声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就在大家都在震惊于“老师居然还会唱这样的情歌!”的时候,女人却只是定定地看着正在唱歌的他,食指在桌面上应和着他的歌声慢慢打着节拍。她知道,这是一个异国女歌手的歌,在她的童年,这首《任时光在身边流逝》大街小巷几乎都有人在传唱,这婉转柔和、爱意绵绵的歌,几乎伴过了她的童年时代。
很多,很多年都没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