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拉着我,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打个招呼这么简单,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本想买个玉笛的,结果看了一圈儿都没有喜爱的;这天也快黑了,夫人还是快回府吧,清儿也要回苏宅了。”
说罢,我福了福身,刚绕过她向前走了几步,便听到后面一阵着急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
我回头一看,郑婉容倒在了一旁侍女的怀中,我连忙上前蹲下试了下她的脉,脉搏还好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郑婉容的手便从我手中不经意的抽走了,捂着心口对侍女言道:“婷怡,扶我回府。”
那侍女扶起郑婉容,微微颤颤的走着;她毕竟是景琰的侧妃,这么多年都是他们二人一同走来的,此刻她身体不爽,我岂能袖手旁观。想罢,我追上去帮婷怡一起搀扶着郑婉容,将她送回了靖王府。
却不曾想到,前脚刚踏进靖王府,郑婉容便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恢复了以往的状态笑着道:“对不住了梅姑娘,用这种方式请姑娘过来实是无奈。”
我顿时明白了她方才的心痛乃是做戏,怪不得我试不出她脉象的问题,就算我医术是琅琊阁中最差的,也不至于连脉象都看不出来,原来问题一开始就错了。
我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我认识的婉容姐姐吗?那个与世无争的婉容姐姐。
“不知夫人要将清儿请到靖王府是为了什么,若是关于靖王殿下,那夫人也不应该来找清儿,而是该去找清儿的哥哥才对。”我淡定的看着她,她既然这样引我过来,那我也没必要掩饰什么了。
“有件事情我不太清楚,想与姑娘商讨一下,姑娘可否跟我一走?”
“王府的大门我都踏入了,岂有不去之理,夫人请。”
她带着我穿过长廊,往最西边走去,刚穿过长廊,我便觉得这条路越往前走越熟悉。
“姑娘可知这是哪里?”郑婉容一把推开木门,似乎是不在意的问道。
我闻到房中传来的阵阵花香,轻摇了摇头,淡淡的回道:“不知,还望夫人告诉。”
郑婉容自顾自的踏入房中,转身对我一笑道:“这是靖王府的西厢房。”说罢,她抬手示意我进去。
我忍着回忆的翻涌,走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都像当年一般,所有的布置都没变过,只是地上围着墙根摆了一圈的铃兰花,就连窗台上也是;我看到这个场景,不自觉的摸了下桌子,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灰尘,难道说景琰派人天天来打扫吗?
我心中微微动容了;但是郑婉容在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情绪,想罢,我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无辜的问道:“只是一个西厢房而已,想必每个皇子的府邸都会有吧,这没什么稀奇的,既然夫人没事,那清儿便回去了。”
“蔺怀瑾!”郑婉容的一声,将我正在往外走的脚步喊了住。
“不知梅姑娘有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郑婉容在我身后娓娓说道:“她生在琅琊阁,是琅琊阁的大小姐,十三年前因为赤焰案被陛下赐死在牢中;我一直以为这个命薄的姑娘就这样死去了,可是正月初一那日,我在府中见到你,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梅姑娘就是蔺怀瑾。”
我面上染出一抹标准的微笑,转身看着她,柔声道:“这个蔺怀瑾既然已是十三年前陛下亲自赐死的人,又怎么会复活呢,即便复活,也不会是清儿,清儿出生在徐家村,不是大名鼎鼎的琅琊阁,恐是夫人误会了。”
“误会?呵呵,女大十八变,你变了样貌变了身段变了性子,但唯一没变的,是看殿下的眼神;那日你来府中,虽然跟在殿下身后,可我看的很清楚,你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殿下;殿下这些年驻扎军情四处征战,定不会在外面留下情,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你一个外来女子,为何会对殿下含情脉脉?为此,我四处走访,最后在穆小王爷那里得知,你出生于贞平十二年,这个年龄,正好与怀瑾妹妹的年龄一样!”
“贞平十二年出生的女子不止蔺大小姐一人,难道夫人就不许其他人在这一年出生吗?”
“你若真不是蔺怀瑾,方才为何会抬手去摸桌上是否有灰尘?你若真不是蔺怀瑾,又怎知这个房中是否住过人?为什么不承认?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殿下当年为了找你,用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殿下已经心如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