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拍着桌子,他愤恨,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唯有喝醉了才会舒服一点。
秦般弱轻叹一声,想到这一年多的变化,不禁冷笑道:“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琅琊阁还真是所言不虚呀;去年秋天,江左梅郎刚刚入京时,殿下是什么情形?靖王是什么情形?现在一年多过去了,到底是谁得了麒麟才子,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殿下,难道您就从来都没有起过疑心吗?”
“景琰封亲王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毕竟梅长苏立了不少功劳,曾经替我铲除了谢玉这个一品军侯,拔掉了我眼中之刺。”
“梅长苏铲除谢玉真的是为了殿下您吗?那最后巡防营落在了谁的手里?殿下,您不要在心存幻想了,我可以确认的是,靖王已经得到了梅长苏。说起来这位梅宗主还真是了不得,有决断敢选人也会□□,当时殿下和太子皆是如日中天,可他偏偏就敢选中了被放逐多年的靖王,若无他的匡助,萧景琰几时才能挣得如今的地位。现在宫中的局势也变了,越贵妃失势,静妃上位,她闷声不响的这些年,皇后娘娘何尝把她放在过眼里,不料想一朝得势,竟是这般难对付。”
秦般弱话音未落,誉王拿起桌上的琉璃酒杯狠狠的摔了出去;琉璃碎裂的声音不禁将秦般弱也给吓了一跳,她实在是太愤怒了,才口不择言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誉王听在耳中自然是难受的。
秦般弱微微收敛言语,只听誉王怒气道:“这个静妃,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母妃软的硬的都使了,可她就像一团棉花一样,压不扁揉不烂,根本无从使力;是我小瞧了这对母子,原本以为是两只羊,结果却是两只狼;萧景琰一朝得势,能有什么根基,本王连太子都能扳的倒,何愁撕不碎他一个五珠亲王。”
“等这趟赈灾的大差事办完,靖王又有了新功,只怕陛下又会加封,到时候要是再添两颗珠子,可就是与您并肩了。”秦般弱轻声又坚定的说道,她必须要激起誉王的争斗之心,才能报自己红袖招的仇。
誉王一听并肩的七珠亲王,气的要紧了后牙,一拂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划到了地上。
秦般弱见他真的动了怒,直切入目的言道:“殿下能有此心,般弱实在佩服,只是梅长苏此人实属阴险,如果不先收拾了他和他的江左盟,只怕殿下您是很难撕碎靖王;虽然我的红袖招被他们所重创,现有些零落,这一局算我输了,但我输了不要紧,殿下您的大业可万万不能毁在这位麒麟才子的手上,想想这么长时间的欺瞒于利用,殿下难道能咽的下这口恶气吗?”
誉王揉了揉太阳穴,思索了许久,“与其先对付梅长苏,不如釜底抽薪先对付靖王,没了主君,任他什么麒麟才子,都不是跟一条没人收养的野狗一样吗!”誉王说着,就要从椅子上起身。
秦般弱看他还有些醉,立刻上前扶住他问道:“那殿下打算从何处下手?”
“何处?梅长苏的弱点我不知道,可是萧景琰的痛处却是明明白白,这十多年来,他被父皇厌弃,根源何在,是他笨吗?不会办差吗?都不是,相反他屡立战功,可父皇就是不赏,这不赏的原因,就是梗在他们心头谁也不愿退让的旧案!”
誉王提到旧案,秦般弱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一笑,自信的对誉王道:“殿下想要重新揭开旧疤,的确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而且般弱为殿下想到了一个好帮手,悬镜司本代首尊,夏江!虽说悬镜司从不涉党争,但身在政局当中,怎能独善其身呢;哪怕当年夏江是奉命行事,但他在这桩旧案中所起到的作用,实在是举足轻重,只怕靖王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而夏江也不是糊涂人,他很清楚靖王与赤焰旧人的关系,夏江可以视若无睹的看着任何人接近储位,但唯独靖王不行,他就算再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将来的下场吧。”
誉王点了点头,如果景琰将来登上皇位,必定不会留夏江这条命,所以无论如何,不涉党争的悬镜司也会站边的,誉王想到此,心中有些舒缓了,可没出片刻,他又有了个疑问,誉王转头问向秦般弱:“就算如此,夏江要对付靖王,也未必会跟我联手啊!”
秦般弱低头想了想,再次抬头时,脸上是满满的自信与得意,她开口缓缓说道:“殿下若是想试探夏首尊是否有联手之意,般弱可以效力,家师当年与夏首尊可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