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浅一笑,颔首回道:“多谢娘娘的关心,一切都好。”
“那便好,景琰啊,去看看你父皇醒了没有,有些女儿家的话,母亲想单独与她谈谈。”静贵妃转头向景琰言道;有些话,她不是不想当着景琰的面问,只是她怕当着景琰的面,我不会说实话。
景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点头退了下去。
我见景琰离开,起身走到静贵妃面前,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一个头磕到地上。
心中带着愧疚与自责道:“小瑾没能遵守誓言,没能将祁王殿下与林帅一家保下,小瑾愧对娘娘。”
静贵妃连忙起身将我扶起,眼中尽是无线的慈爱,轻拍着我的手道:“孩子,你尽力了,本宫都知道;当年你在悬镜司内遭受那般的折磨……”
静贵妃有些哽咽,紧我着我的手,没再说下去。
片刻,静贵妃缓了缓情绪,翻过我的手搭在了脉上。
我知道她是在诊脉,也没将手抽出,毕竟鸠酒之毒,不是我说没事便能瞒过她的。
静贵妃忽然抬头紧蹙着眉头看向我,有些难以置信的轻声道:“怎会如此?你体内竟不止鸠酒一种毒!按理说,你无法活到现在啊!”
我缓缓将手拿出,不经意的将袖子抚平,淡然的一笑回道:“老天没将我的命收去,大概是留着我还有用吧;娘娘可知离婴草?”
“离婴草?恩……,本宫倒是在师父的医书中看到过,说此草能化百毒清气血,专治万毒入体;但需至亲之人身中万毒,然后用此人的血炼制成血丹,被另一方至亲吃下,然后取最后一方的心头血与离婴草一同使用,方才能让离婴草达到应有的效果;怎突然问这个?难不成?”
“我也是在琅琊阁的藏书中见过,但那书少了一页,故没看全,今日见到娘娘,知道娘娘在医术方面也颇有造诣,所以询问一下,还请娘娘不要见怪。”我随口揪了个理由,微微颌首道。
静贵妃也没有起疑,她拉起我的手,悄悄问道:“那个苏先生,可与林帅有关系?”
我从容的一笑,大方的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他就是江左盟宗主,也是我大哥的好友,此次小瑾进京,不止是让苏先生辅佐景琰,更是要为祁王殿下等人翻案,而且小瑾当年被陛下赐死,身份着实不能暴露,所以请了苏先生来相助而已。”
我没有道出苏哥哥的身份,一方年是知道苏哥哥不愿我暴露他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想让静妃自己得知,毕竟这种事情从我一个外人嘴中说出,多有不妥。
静贵妃听罢,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娘娘,陛下醒了,正找您呢。”外面一个婢女细声道。
静贵妃回过神来,轻拭去眼角泪痕,高声道:“知道了,你将我准备好的点心拿来。”
我知道她即将要去龙帐了,便往后倒退一步,行了一个多年不曾行过的辑礼,道:“清儿告退。”
静贵妃也未挽留,冲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转身离开了她的营帐,向自己的帐中走去。
我有些失神的走着,脑子中却一直回响着静妃方才的话,离婴草的用法竟与大哥说的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说,需要的心头血,必须身中万毒才能下药,可是静妃明明说,这取心头血不需要他中毒啊!
静贵妃没必要骗我,难不成是的大哥在骗我?可大哥为什么骗我?
如果静贵妃说的是对的,解我的毒需至亲之人身中万毒,然后用此人的血炼制成血丹,那么爹的死就可以说得通了!那么大哥瞒着我,就是为了吃下血丹,用他的心头血与离婴草给我同用!
怪不得大哥说此药的药引需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方才达到效果,可是却没说是要谁的心头血!怪不得当日我怎么都不信爹是自己不小心喝了□□去世!
我突然想明白了,原来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救我!原来爹必须身中万毒去世,然后将爹的血制成血丹给大哥服下,大哥再将自己的心头血剐出,配合离婴草给我解毒。
怎么会这样?为了一个我值得吗?我快步走进营帐,拿起毛笔刚要写字,便顿了住;这是在九安山,周围全是侍卫,就算我写了信,也无法传递给大哥。
我手一松,毛笔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想让大哥进京,恐要另想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