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转身问道:“他昨日刚回来,今日就来了苏宅,有说是为什么吗?”
“他就说来着大小姐叙叙旧。”
梅长苏转头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我,脸色依然苍白;不放心的替我回绝道:“小瑾现在还不方便见他,你回了他吧。”
其实我还蛮想见他的,一是因为太久没见,二是想把话说明白,索性直接冲梅长苏轻喊道:“等下;苏哥哥我没事,而且就只是叙叙旧嘛,这么久没见他了,的确挺想他的,更何况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他说;我保证,说一会儿就让他走。”
说着,我举手做出发誓的姿势。
梅长苏看了看一旁的晏大夫,晏大夫也点了点头;无奈,他也只能同意了:“让他来吧。”
梅长苏说完,仔细想了想甄平方才的话语,缓缓的说着:“景睿这孩子,来苏宅许叙旧找的是你,看来他还是不想面对我;那我先回房了,小瑾你自己注意身体。”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带着黎纲飞流和晏大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景睿便来了。
他看到在床上的我,也吃了一惊,快步走上前坐到床边问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
“变样了是吗?看来你读懂了那手帕意思,景睿哥哥。”
一句景睿哥哥,整整相隔了十五年,一句景睿哥哥,仿佛把我们都带回了年少的时候,但那也只能是仿佛了。
景睿的眼眶微微湿润,他用力的点了下头,又问道:“你这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爱笑,现在怎么会这样?当年你被判定为罪犯同党,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的;可你既然活着,为何都不给我们一封书信呢?”
我看着面带着急的他,还如当年一般的大义凛然,忍不住轻轻一笑,言道:“景睿哥哥,在我的印象中,你永远都是这么的正义,真好;可是你知道吗,人是会变的;当年的我背靠琅琊阁,无所忌惮惯了,但当我经历了生死,才明白了人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其实我也很想念在京城的你们,可是我一个罪民之身,如何重现于江湖?如何给你们书信呢?只能以梅鸢清的身份,与苏哥哥在京城中暗暗的拨弄风云;你现在看到如此体弱多病的我,全是因为当年喝了毒酒的缘故,能把命捡回来实属不易,又怎能跟以前的身体比呢,不过你放心吧,我现在只是受了点儿伤而已,没事的。”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为何当我回到京城,一切的人事物都变了?”景睿不解的问道。
我见他一副想知晓真相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所有想知道真相人的急切;当年的外人看到的都是什么,知道的都是什么?他们的不解,也只能由我们来解答了。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事情的开端,是需要人去推波助澜的;想罢,我开口言道:“当年的事情,最清楚的人是你的养父,谢侯爷谢玉,他已将一切都写了出来,现在事实就在莅阳长公主随身携带的那个锦囊中,你若想知道,还是回去看锦囊吧。”
景睿心中一沉,想起昨晚母亲遇刺的事情,这么说来,那人要行刺母亲,也是因为那个锦囊了,谢候除了谋害卓家孩子与宫姑娘的父亲,到底还做了些什么?他心中暗暗的多了许多的不安。
我看景睿在想事情,也没开口惊扰他,只是默默的审视着他;去南楚的这一年来,他黑了不少,壮实了不少,更比之前多了些男子气概。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他怀中有个东西窜出了一个小角,我下意识的伸手将东西拽了出来,是个小手帕,但不是我送的那个。
这个手帕的绣工比我那个不知好上几万倍呢,上面的鸳鸯几乎是栩栩如生,仿佛就要从手帕中跳出来了。
我轻轻一笑,打趣道:“景睿哥哥可没荒废这一年多时光,在南楚给我找了个小嫂子对不对?”
景睿见我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面上不仅浮现一缕红晕;看他这表情我心中就有数了,他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意中人了。
“谁啊谁啊?”我好奇的问道。
景睿有点害羞的回道:“她叫南宫嬛,是南楚宰相南宫澈之女。”
看到老实交代的这么快,反而有些无趣,这种时候不应该让我不要问么,他可真是一股清流啊;我将手帕还给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这时晏大夫在门外高声喊道:“都快两柱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