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霓凰定定的看着我,缓缓问道:“林殊哥哥跟我说,他还有十年的寿命;这是真的吗?”
我望着她求真的眼神,突然感受到了她的脆弱;这么多年她独自一人征战沙场,肩上扛着王府的荣辱,弟弟的成长;可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啊,她也需要一个肩膀。
苏哥哥不负赤焰军,不负祁王林帅一家,可唯独负了霓凰;而我太能理解她的感受了,既然我这辈子注定无法与景琰共度年华,何不成全另一对有情人?悲伤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一抹淡然的微笑出现在我的脸上,对她细声道:“真的,有我大哥在,甚至多上几年都不是问题;霓凰姐姐你就放心吧,他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又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就算你不信我,也该信一下我大哥的医术吧,别忘了当年,他连我都从阎王殿拉回来了。”
霓凰听了我的话,心中就算再不安,也微微放心了;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我,关怀道:“这个是我们云南灵药,对小产的恢复特别管用。”
“那小瑾便不客气的收下了。”
七月三十一,梁帝大寿,在朝阳殿摆宴庆寿。
我虽然没有进宫,但我看着一炷香一炷香的燃烧殆尽,心中也大致有了数。
我与大哥对面而座,却不曾提及翻案一事,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是怎样的日子,成与败,皆在进行。
低眼饮茶之时,无意间看到大哥腰间多了个小瓷瓶。
不会是他已将冰续草制成冰续丹了?
我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大哥,你这腰上栓的什么啊?之前怎么都没见过?”
“这个啊,冰续丹。”蔺晨扇着折扇悠悠的回道。
我微微低垂双眸,心中盘算着事情,嘴上却无谓的道:“哦,原来是丹药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呢。”
说罢,我将茶饮了下去。
眼看未时都要过了,宫里却没有半点音讯传出,我借身体乏了点原由,从正厅回了卧房,快速换上一身黑纱衣,还有黑纱斗笠。
一路避开宅中兄弟的视线,来到了乐器坊铺。
邹光见我到来也很是惊讶,他还以为我今日会跟着一起进宫去呢。
我来到密室二话没说,拿起毛笔轻蘸了点墨水,写下了一副药方。
呼……我轻轻吹了吹未干的笔墨,将纸张交给邹光。
邹光大体扫了一眼,不明的问道:“你要这补气养血的药方干嘛?”
我一边将斗笠的黑纱放下来一边快速回道:“别问那么多了,你按照这个药方去练一颗丹药,明天这个时候偷偷去苏宅交给我,千万别让大哥发现。”
“可我不会炼丹啊。”
邹光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簇眉头,他既然能坐上金陵城一城的旗主,竟然不会炼丹,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若不快点儿回去,怕是会露馅。
我有些着急的低声言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须给我弄来,这个可是能救梅长苏的命。”
说罢,我转身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去。
“为了救他的命,你至于吗?”
邹光的话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让我不由的停了焦急的脚步。
什么是至于,什么是不至于?自从我来到这里,好像就这一个目的吧。
我没有回话,依然走了出去。
出了乐器铺,我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空,应该有申时了。
“哎快去看看,这可是大事啊。”
“我听说当年的冤情可重了。”
门前突然往城门口的方向涌去许多百姓;我下意识的拦住一位大娘问道:“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大娘一脸八卦的兴奋道:“听说皇上下旨要重申多年前的案子,据说是冤案呢。”
我心中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是兴奋,或许是紧张;脚步随着人群走到了城门旁,看着告示栏上新帖的纸张,的确是梁底下旨了,要景琰主审此案。
此刻苏哥哥若是在我身胖,我定会抱着他转圈,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要洗雪冤情;鸢清,冤清,这名字果然没错。
我激动的连眼泪都忍不住了,喜极而泣便是这样的场景吧。
想罢,我抹干泪水转身向苏宅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