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有块木板上这么写着。我双手掐着腰与老板辩道:“你这木板这么小,还挡在门后,谁看得见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诈消费者吗?”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们写的很清楚,你没看到不能怪我们呀。看你也不是落寞人家的姑娘,四两银子还付不起。”老板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中尽是不屑。
“我只有一两银子。”我干脆利落的回道。
“我看你头上的银簪还值几个钱,可以抵。”老板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目光定在我的头上。
我下意识到护住发髻中的银簪,言道:“不可以。唯独这个不可以。”
这是景琰七夕送的礼物,给什么也不能给这个啊!想罢,刚要开口反驳,店门外传来一阵浑厚的笑声。
“哈哈哈,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珍惜啊。”
伴着声音,一位约莫三十八岁左右的男子踱了进来,手握一支竹笛,一头黑发未绾未系的披在身后,与一袭白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奇怪,这是谁啊?看这一身打扮,倒是和我那个大哥有几分相似。想到此,我呆住了,不会是老阁主吧!
“小瑾,在金陵城过的如何?”男子走到我身旁低头微笑着看向我。
“挺好,挺好。您是蔺老阁主?”我小声的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方才没看清,这会儿走近了才发现,面前这男子五官深邃,鼻子高挺,剑一般的眉毛显得他与这身打扮有些格格不入,总觉得这张脸应该穿铠甲才是。
“看来小晨所言不假,你真的不记得了?”男子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
小晨?难道是蔺晨!这句话莫名戳中我的笑点,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一旁的老板两眼咕噜噜的转着,看准时机向男子问道:“您是这位姑娘的?”
“我是他爹。”男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
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那个神经大哥的爹!呸,现在也是我的爹啊,这爹也忒年轻了吧,不过也对,我也小啊。想罢,我抓着父亲的手昂首挺胸的对老板说道:“对,他是我爹,钱他付。”
“四两银子。”老板冲蔺阁主嘿嘿的笑道。
父亲拿出银子递给老板,接过披风转身蹲下帮我系在了身上。
“爹,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您不难过吗?”我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我难过你就能记起来吗?”父亲起身笑着说道。
的确,我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又一疑问涌上心头,问道:“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店啊?”
父亲轻轻拉起我的手,走出裁缝铺。
“我找你还不简单。”
好吧,终于知道蔺晨为什么是你儿子了,得瑟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我望着他想到。
“小瑾,今日是你母亲的忌日。”父亲淡淡的说道。
母亲,对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蔺晨没有母亲,为什么蔺怀瑾没有母亲,可是今日不应该是我的生日吗?怎么变成了母亲的忌日?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小瑾?”
“啊,哦,母亲的忌日;爹,母亲为何去世的?”被父亲的唤到的我回过神来。
父亲停下脚步,侧头凝视了我许久,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向前走去;我愣了下,立刻追上去跟紧了脚步。
“你母亲生你时,难产。”父亲语气平平的言道,不带一丝的情绪,让我难以判别他的心情。
原来是难产,古代女子一生孩子,就是半条腿迈入鬼门关,唉,想到此,不禁觉得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爹。”
我的生日便是母亲的忌日,这未免太惨了。我心中想到。
“傻女儿,你有什么错;走爹带你吹风去。”言罢,父亲蹲下,示意让我去他的背上。
我顿了顿,趴到了那雄伟的父背上。
“不是应该回琅琊阁去祭……”
我还未说完,父亲便打断道:“原来你什么都没印象了啊。我们琅琊阁的人,去世后不入土不立牌,火葬后撒向风中,意示着生前所知道的事情随风而去。”
没想到还有这种规矩啊,不过也对,毕竟琅琊阁知道太多事,参与过很多事,罪孽多少还是有的。死后用这种方式,也算解释得通。想罢,牢牢的抱住父亲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