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一时之间对自己的幺女敬若神明,稍微大一点的决定都会把俞琬叫来询问意见,对于此俞琬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也没办法对祝夫人解释自己是占了前世记忆的便利,只得跟随祝夫人一起处理祝家的大小事务。
俞琬坐在书案之前给马文才写着书信,将后世对军纪的理解写给马文才,叹了一口,俞琬揉着发酸的手腕,看着厚厚一沓纸张,计算了一下时间,大约到了凌晨一两点左右,身旁服侍的银翘早已困的脑袋一点一点。
俞琬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自己终究对这时期的战争不甚了解,写的再多,用不上的话也没有用。
“小姐,要歇息吗?”银翘脑袋一歪倒在地上瞬间醒了过来,看着俞琬对着封好的书信发呆的样子悄声提醒着。
“好。”俞琬应了一声,对着银翘说道:“银翘,信我已经封好了,明天一早找人把信送到文才那儿。”
“知道了。”银翘看着厚如书册的信封捂着嘴促狭的笑。
“想什么呢!”俞琬伸手敲了一下银翘的脑袋:“这些是给文才的军纪整顿的建言书。”
“是~”银翘拉长声音,熄灭两盏灯火,只留一盏端在手中好让俞琬能够上床休息。
马文才收到俞琬的信,思虑良久,拿着书信起身去马太守哪儿,两人对着烛火争辩一宿。马文才将马家军的令符拿到自己手中,整顿军纪严格训练,立下了不得□□民女的铁律。
“祝家丫头写的不是不可□□掳掠吗?你为何将后面两项省去了?”马太守抚摸着胡子看着几乎被自己儿子□□完备的马家军,清了清嗓子,压下脸上骄傲自得的神色问道。
马文才对马太守的态度还是很差,摇头冷声道:“英焕不知你难道不知道?让这些人打仗的盼头大多是破城过路,抢来的财产属于他们自己,配军不过是贱民而已,现在能训练他们的时间有限,勒令他们不得□□民女已经引起大部分的悍卒不满,再加上不得掳掠,难道不怕引起反弹,英焕所言训兵之法虽好,但需要徐徐图之,不可一蹴而就!”
“看起来你很是信服我给你找的夫人?!”马太守得意的笑道:“老夫观祝家丫头给你的书信,字字玑珠,堪称女中诸葛,此女能为你的夫人,是我马家的幸事。”
“是我自己找的,和你可没什么关系。”马文才看着台下的兵役训练,淡淡说道。
马太守虎目圆睁对着马文才据理力争:“是老夫上门给你提的亲!”
“你当初会同意帮我上门提亲,只是看在英焕是祝家之女,想实现你的权财相合的想法而已。”马文才接道,然后极为讽刺的看向马太守:“您今天不去和你们那群官场上的大人们谈论民生疾苦,想方法在圈子中多拉几个人,在我这儿一直呆着做什么?”
马太守气的转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什么顿下脚步对着马文才咳了一声:“你和祝家丫头的婚期快到了,什么时候去接人家到杭州?我们马家和上虞祝家结亲,排场可不能少!对了,我听说谢家的谢道韫定给祝家丫头的兄长了,此事是真是假?”
“原来您是想打听这件事。”马文才了然的点点头:“您是怕自己在朝堂上站错位吗?您不是从之前我遇到谢丞相之后就在朝堂之上偏向于谢家了吗?谢道韫是否定给祝家又有何关系?”
“不知所谓!”马太守吹胡子瞪眼:“我们马家和祝家成了亲家,若是谢道韫也与祝家结成亲家,这关系能之前的一样吗?你要走武官的路,谢家一门中可是将才如云,这是一条康庄大道,懂吗?!”
“不懂,您有钻研这些事情的时间不如帮我好好准备迎亲时需要的东西。”马文才拿起长剑走向一侧。
随着天气愈发寒冷,俞琬和马文才的婚期已经到了眼前,俞琬听哥哥们说马文才已经从杭州出发来接自己过门。
祝府门前的街道昨日就被家丁整理的干干净净,一队人影远远的走了过来,翘首以待的祝府家丁飞快的回去报告讨赏,马文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穿着一身喜服,乌黑的头发用发冠高高竖起,狭长的挑花眼中有着遮掩不住的喜色。还没到街口就让喜婆沿路撒起喜糖,惹到看热闹的民众抢成一片。
“公子,就要到了!”马统紧跟着马文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