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文才指着俞琬被噎半晌没有出声。
俞琬笑着温和的说道:“那文才兄可以放我去休息了吗?我真的很累了,在医舍里被你们吵的一直没休息好。”
马文才看着一脸无奈的俞琬,他身形瘦削高挑,看起来骨架却比起一般男子要小上一圈不止,现在面色苍白,还带着略微的疲倦,左臂被绑在身体一侧,马文才张了张嘴,却突然感觉自己心脏部位抽痛一下,马文才轻微的‘嗯’了一声,低头上前轻扶着俞琬向里间走了过去。
俞琬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坐榻,她挑眉看向一旁扭过头不看自己的马文才,俞琬心下了然,她伸出右手指着坐榻用奇怪的语气问马文才:“文才兄?我的被褥呢?”
“我让马统把你的东西搬到床上了,”说完这句马文才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心虚了,他咳了一声冷然说道:“你那书童太不知好歹了,我让你睡床上完全是看在你是为我受伤的份上,她竟然一直在那里阻拦,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奴仆说话。”
“你打她了?”俞琬的语气稍冷。
马文才看了一眼俞琬变冷的神色,他突然就生起气来,你居然为了一个书童给我脸色,正想呛声说我打她又如何的时候又看到俞琬的没有血色的脸颊,马文才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说道。“没有,虽然不听话,说到底是你的书童,忠心护着你的东西没什么不对,我只是让马统把她关在房间里了。等马统回去就会把她放出来。”
别扭半天还是没有忍住的马文才还是向俞琬问道:“你倒是待你那书童很好,好像我要是打她了你就要报复回来一样!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书童吗?”
刚问完,马文才的耳朵飞速红了起来,他扭头咳了一声掩饰道:“我可是杭州马文才,多少人曲意逢迎,阿谀奉承,绞尽脑汁想尽方法想要同我交好,你居然为了一个书童给我冷脸。“
“你也说了,那是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俞琬坐下来对着脸色别扭的马文才说道:“银翘她从小陪着我,在我心里她和兄长的地位差不多,都是我的家人,虽说没生在大户人家做了我的书童,但你看在我是你朋友的份上别欺负她。”
“在你眼里我就是无缘无故,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欺负人的恶霸么?”马文才不满的哼哼着:“本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善良的马大公子,您把我的书童锁在房间里,还把我的被褥搬到一边,明明两个人都不习惯与他人同床,您到底想让我睡哪里?我真的很累啊!您老人家行行好,把银心放出来把被子给我收拾一下可好,就看在我到底算是为了救您受的伤,让我赶紧休息吧!”
俞琬双手合十对着马文才做祈求状,因为尽量不能动到左肩姿势看起来有些不协调,只是她的睫毛乌黑浓密,双眼乌黑清澈,皮肤宛如最好的玉石一般,嘴唇虽然因为失血而有些透亮,双眼一眨一眨在灯火的光晕美的让人心醉。
马文才看向对方白玉一般的脖颈,他想到自己的怀疑,不自主的避开视线,控制着自己不再看对方的脸生硬的说道:“你睡床上,我睡坐榻。”
“什么?”俞琬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什么,她还以为马文才一定会要求两人同睡的,俞琬睁大眼睛看向马文才。
“让你睡床上就睡床上,怎么都那么多废话!”马文才起身直接将坐在身边的俞琬抱起放在床上,看着对方一瞬间惊慌失措的模样,马文才用俞琬一直说的话怼了回去:“都是男人,你受伤了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应该的。”
表示受到严重惊吓的俞琬对着马文才怒道:“我受伤的是肩膀,不是腿!!我自己能走!!!”
“不是累了么?还不睡?!非要我也在床上睡?”马文才完全不在意对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站在床前低着头毫无波澜的说道。
油灯下马文才的倒影完全遮住了被他扔在床上的俞琬,俞琬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马文才,莫名其妙的感觉对方浑身散发的气场有些吓人,她不满的单手拉过锦被小声嘟囔着:“谁说让你睡床上了,自己让我睡床就睡床嘛!这么凶做什么?!都不会好好说话吗?”
马文才听着对方有些倒打一耙的嘀咕也不恼,反而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看着对方裹着被子很快睡着的样子,马文才心情非常愉悦的轻声喊着自从英台推开房门后便一直安静如鸡的马统帮自己整理坐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