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顾清染,突然有些明白了平时顾清染那些不合常理的举动是怎么回事了,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即便有点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顾清染不知道秦明的腹诽,至少对于她来说自己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颜汪。
老王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调取了郑扬的每年的体检资料打印出来交给林涛。林涛着重将几份不同年份的资料中的势力方面看了几遍,然后重重的合上文件夹,面色不善的看着郑扬,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却又不敢相信。
顾清染看着郑扬,隐隐觉得有谁在召唤着自己,脚下微动,她有些不安的退后几步站在秦明身后说道:“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感觉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身体的本能想让我去亲近郑扬。”
秦明嘴角的笑意渐渐冷淡下来,目光冰冷的看着郑扬,声音寒若冰霜:“我记得当时苏青的家属去取苏青的骨灰时是不是曾争执过说是轻了几克?”
顾清染不敢相信的退后一步,看着秦明的侧脸又看了看此时脸上正诡异的洋溢着满足的郑扬,一时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自己的骨灰……变成了郑扬的随身物?
当林涛听到秦明的假设后当即命人制住暴动的郑扬将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把抢过,交给法医科的同事去化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林涛接过法医科的报告时,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趁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狠狠一拳砸在郑扬的脸上,胸腔中的怒火被眼中的酷寒掩盖,冷冷开口道:“恶心。”
郑扬嗤笑一声,‘呸’了一声将喉中的血痰吐在地上。“我爱她,所以我让她时刻陪在我身边,错了吗?”说完有意无意的斜睨了单向玻璃后一眼,继续道:“至少我敢作敢当,可你们呢?你们这些虚伪小人,假意奉承,曲意迎合,假仁假义,天理难容。”
林涛静默了一瞬,从桌上抽了一张纸眼中饱含厌恶情绪的从掌心到指缝仔仔细细擦了一遍,随手揉成一团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寡淡道:“我错了,我以前以为你至少是一个人,可现在看来……你早就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资格。”
……
郑扬的案子因为影响范围大、性质恶劣,刑警队因为他连续多日白加黑的加班将案件资料整理过后提交给检察院提起公诉,案件在社会舆论和政府压力下很快开庭审理,因为证据充足,被告人也一一承认自己所犯罪行所以很快结案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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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秦明破天荒向局里申请了年假,再次踏足了那片野营地,因为顾清染告诉他,那是他们的初遇。
顾清染轻飘飘的站在河中间的一块圆滑的大石头上,微风扬起她纯白色的裙摆,她抬手拢了拢自己被吹乱的长发,在秦明担忧的目光中转身看他,“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我坐在自己的尸体身边,呆滞的看着警察叔叔们在我的身体里穿来穿去,我当时就在想——能不能有人来帮帮我,我不想就这样不安的枉死。然后……”
顾清染脚下小跳,跳到了河对岸蹦跶到秦明身边,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我就看见了你,当时的案子好像是你和涛涛一起负责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刘队长了。”她遗憾的摊了摊手,“不然我不会一直待到现在的。”
秦明坐在野餐布上,抬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去了嘴角的弧度,“……不然也不会让我遇到你了。”
“你说什么?”顾清染转头疑惑的看着秦明。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然后抬手勾了勾手指。“过来,清染。”
顾清染没有起身,只是挪了挪身子蹭到秦明对面,“干嘛?”
秦明伸出手示意让她把手放上来,顾清染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秦明眼神虚晃的透过那边的透明的小手看到自己放在下面的手。没有抬头,淡淡的,似是在叙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清染,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顾清染讶然的半张了张嘴,愣了半晌木然的说道:“……没有。”
被她的回答逗笑,连眼角都染上了笑意。秦明挑了挑眉,揶揄的看着后知后觉的女孩,伸出修长的手指揩了揩她双颊飞上的红霞,“我自觉你是喜欢我的,可是从没听你说过却又总觉得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