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贾政的生日,家里摆宴之后有人请他出去吃酒,王桂枝这胎安稳些,除了嘴有些馋之外只有懒倦,要不是想着运动才能更好的生产,她真是想天天躺着歪着。
把给贾政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枕头边上,免得让提醒了好几回的他没看见,王桂枝才把外袍脱缩进被子里,她倒觉得,虽未到冬至,可这天却是冷得不像话。
早上醒过来,就见自己窝在贾政怀里,手里还搂着他的一条胳膊,赶紧抬起头不好意思给他揉着,看着这动作浪漫,其实要不是睡沉了并不自在,而且枕久了,下面那人的臂膀不通血气,麻痹起来也不好受。
难得贾政不肯睁眼,昨天被灌得多了,回来虽吐了还喝了醒酒汤仍然不太好过,“窝着吧,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不太舒服,贾政把夫人压到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儿。这回怀孕,她的毛病又成了气味特别敏感,一点儿油的腥的除了吃饭的时候能闻上一点,别的时候便不自在,为此作呕,就磨着他,让他弄了个沐浴间出来。好在虽当时麻烦了些,冬天用着倒真不错,她更是乐得天天都去洗,此时满身都是淡淡的玫瑰香。
“哪里寻来吴之蟠的黄田印,多谢你了,可惜我于诗画上不精。”贾政谢了礼,知道这东西只怕难得,虽然开心却仍有些遗憾,“我还以为你总会绣个荷包给我呢。”
这倒让王桂枝不好意思了,王夫人虽说不擅长针线,但也能做个手帕荷包什么的,可到了她这里,倒真是一点儿手艺也拿不出来,她便巴在他身上道,“我本想亲手做碗长寿面给你吃的,却又闻不得味儿,下回我做给你吃。”应该不会再怀孕了吧?
有这句话也是好的,贾政笑着轻拧了下她的鼻子,“那我就等着吃吧。”
又说到王子腾,“上回内兄见你戴这玉,竟以为是我给的,这回淘制了不少玉给我,还说可惜没能比得过它的,让我随便些什么拿给你戴。”他笑了下,“又问我这玉是谁送的?我看天下间只怕真只有这么一块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剩余的边角料,不如打听了干脆都买了来。”其实是他想知道,本以为是内兄送的,可居然不是,那这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虽是好玉,却天天挂在夫人胸口上,万一是哪个男人送的……
这可更不好糊弄过去了,王桂枝本想着这么久了,早没有人会记得来处了呢,“我也不知道,不是你说意头好,彩凤才天天打发我带吗?不然谁想带它。”干脆收起来吧,反正元春琏哥儿迎春也有玉,再来金锁金麒麟都不怕。
听她意思要是他不喜欢她可以不戴,贾政也没小气到这份上,便转过话头,腊八一过,就是小年除夕,问到时候她能不能随老太太去宫里领宴磕头,
这是每年都要有的事儿,上回虽也有孕,却有李夫人相陪,给她报了事没去。今年她跟李夫人都成了孕妇,可总不能都不去。
李夫人极难得才有了第二胎,她自己看得重,贾赦不消说,大家都谨慎着呢,倒是王桂枝心态好些,时常四处活动,还多揽了些事,故贾政有此一问。
“那我陪老太太进宫吧。”
王桂枝答应了下来,见贾政面有愧色,握着她的手又半响没出声,正觉得奇怪才想起来,原来他是五品的官儿,她自然也就只有相应的诰命,到时候虽跟着老太太去,却不能像李夫人一样离得近。
人家按级排位,官越小位置便越远,且条件也不如里面跪的,天又冷,万一下雪了更是一场辛苦事。
“咱们快起来吧,大家都想着团圆过节,那些田租,各庄子送东西来,你我都不得闲呢。”王桂枝想着这倒也是,不知道能不能自备垫在下头的垫子,还是赶紧让她们做条跪得容易出来。
一想到就是因为这个,也不能让元春进宫里去,不然每年一回都要变成时常有了,这腿时常跪还能好啊!肯定有很多人得了风湿病老寒腿,让张大夫下个目标朝着这方面努力,开创出什么常备药指不定好卖呢。
“我那里倒还好,倒是大嫂子懒着不管事,宁国府那边又是个新媳妇,敬大爷时常让人来叫你过去……”贾政帮她拿过丫头们才搭在暖炉罩上的衣裳,“找着功夫你就偷闲。”
王桂枝打了个呵欠道,“知道了。”怪不得凤姐那样能干却也累成那样,实在是家里人多事多,再者就是个押岁锞子的花样子,做下人的也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就连吃饭也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