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受伤的话,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大的一包伤药呢?
她不解地放下手中的伤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我爱罗说些什么。天台上有好多砂子,她也就顺势坐下,看着夜空浩渺。
不得不说,天台真是将星空一览无余的绝好地方。
我爱罗默不作声地挪到她身边,乖巧地正襟危坐。
仍是一种沉重阴郁的无言。
不由得回想起,两年多以前,她也和那个与我爱罗幼年遭遇相似的孩子一同看过星星。不过当时,那只小狐狸可是一个劲儿喋喋不休的啊。
“咳咳。” 天天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觉得自己不得不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过于安静的局面,“呃,你看那些星星,怎么样,数量很多吧?”
我爱罗:“……”
天天:“这个世界大得没边,呃,在广阔的世界面前,人类的存在太渺小了。而这样渺小的人们心里的烦恼,也是微不足道的。”
欲哭无泪啊,连三代目曾说过的话都搬出来了,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老头~~~(>_<)~~~
而且对方怎么一点都不像鸣人那么配合。
“……微不足道吗?”
困惑的低喃下一秒便被夜风吹散。
就在天天以为他还是照样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我爱罗忽然轻声开了口:“我经常看星星。”
在每个无法入睡的夜里。
我爱罗继续道:“天天,我昨天跟手鞠和勘九郎一起玩了砂子。”
他鼓起好大的勇气去接近他们,所谓的哥哥姐姐。
从没听过我爱罗称呼手鞠勘九郎姐姐哥哥,一直都是直呼大名。不过也是,对着没有感情的人叫出那些亲昵的称呼,估计对他而言是一件很难的事吧。
“那很好啊。”天天道。可他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然后呢?”
“没过多久,父亲大人就来了,把手鞠和勘九郎带走了。”留下的只有监视着他的冷冰冰的暗部。
我爱罗垂头望着自己的掌心,稚嫩的面庞上牵起一抹恍惚的苦笑:“父亲大人是不想让我跟他们一起玩吧?为什么,是因为我体内有——”他猛然噎住了,最后只是吸了吸鼻子。
天天看着夜空:“你父亲是风影,必须站在整个村子的立场来考虑问题。所以,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她转脸望着我爱罗,笑了笑:“不过我跟你一起玩,你父亲可管不了。”
“天天,你会一直留在砂隐吗?”
天天摇头:“这个不可能。”
我爱罗有些着急:“那天天要怎么才能留在砂隐?”
“毕竟我是木叶的忍者,没有任务长期离开村子是不行的,要是想一直待在砂隐的话,估计就只有——”天天歪头思索,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让她不由得噗嗤一笑,“嫁过来吧。”
那种事……怎么可能。
她之前在木叶可都还没嫁出去呢。
我爱罗怔怔地凝视笑着的天天。
第一次有人在他身边这样谈笑自若。连夜叉丸也做不到,他对他向来毕恭毕敬,礼貌的同时也带上了一种令他捉摸不透的疏离。
天天不害怕他呢。
她像夜叉丸一样,懂得很多东西。但又似乎跟那些大人不同。她从来不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她笑起来的声音像挂在窗上的风铃发出的清脆声音,很好听。
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光是这样看着,也让我爱罗感觉郁结在心中的云翳消散了些许。
月光如脂洒下,她眉目含笑,灿若星辰。
我爱罗白皙的脸庞微微红了。
“那,即使天天回去了,我们还是朋友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天天莞尔一笑:“当然。”
男孩如卸下千斤重担般脸上荡漾起笑容。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了天台边上:“对待朋友是不该有所隐瞒的。而且,天天,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他哀哀一笑,伸手抓住了胸口处的衣襟,“为什么,我是怪物?为什么,只有我和别人不一样?!”
“只有我是这样。天天,你看——”年幼的身影倏然不见。
天天冲过去,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卷轴解封,黑暗中一道银光朝我爱罗下坠的方向抛去,总算是在他落地之前缠住了他的腰身,险险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