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
不扎,谢谢。
“主君总是摔倒呢。”他忽然想起,“上次还从屋顶上掉下来了。”
时爻炸毛:“你还有脸说呀!我掉下来你可是直接躲开了!”
“哈哈哈,有这回事吗?”鹤丸国永转移话题,他看着逃难的人群,嗅到了夹杂在冷风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付丧神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因为“废刀令”,他们出来时都没有带本体刀。他留意着行人奔逃的路线催促:“我们也该走了。长谷部他们应该在找——主君先走吧,我一会儿跟上。”
话音未落他骤然改口,鹤丸国永不动神色地挡在了审神者的面前。
她稍稍踮脚透过他肩头看见不远处的深巷里站着一个人。他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斗笠,紧抿着唇,神色阴沉。
“刽子手拔刀斋”提在手里的武士刀还在淌血,温热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刀锋下滴,转瞬间就没入了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中。
祭典摊位东倒西歪,不知被谁扔下的灯笼燃烧了起来,火光如荼,却一吹就散。
他们的视线对上了,想要顺着人流悄无声息地脱离已经不可能,更何况其他人早就逃走了。
“终于……又见面了,在郊外森林里遇见的武士们。今天只有你吗?嘛,也无所谓,”男人手持沾了血的刀缓步走来,他一开口,声音像是吞了砂砾般沙哑古怪,“不够啊……无论我怎样砍,血都不够。那场战争、战争还没有结束……”
“你能抵御‘心之一方’,想必和我一样,是战场上的亡魂吧,”鹈堂刃卫笑声短促,像是被人骤然扼住了咽喉似的戛然而止,他面无表情,语气森冷地断定,“和我一样,渴慕着鲜血和厮杀吧?”
鹤丸国永:不不这完全是误会。
“我虽然也算战场出身,但亡魂什么的,可算不上啊,”他笑了下,不在意地道,“我并不渴求鲜血,对厮杀也毫无兴趣。你如果是想找打架的对手,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哼,在这个‘新时代’,那些腐朽没落的士族的血,已经不能再满足我的刀,”鹈堂刃卫讥诮,“就算砍倒再多的‘稻草’,也毫无价值。只有和强者战斗、只有和同样只能活在战场上,却被这个时代若无其事抛下的幽灵战斗,我的灵魂才会得到安息——!”
“唔……啊呀呀,这可真的吓到我了。”
面对骤然逼近眼帘的刀刃,鹤丸国永推开少女接着躲开,他紧盯着“刽子手拔刀斋”的动作敦促:“主君,赶快!”
“但是……”
“你……没有带刀。”鹈堂刃卫停止了进攻,他极其失望地看着付丧神,回想起对方接二连三的叮嘱,拔刀斋恍然大悟地看向了被鹤丸国永护在身后的少女,他低声,“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是因为她吗?所以你也像那些已经忘却了荣耀的士族一样,放下了手中的刀。”
“呼——还真是自说自话的人啊。”鹤丸国永扒了扒头发有些无奈,但他很快收敛起了那副漫不经心,付丧神微微眯了眯眼,他笑着道,“敢对我的主君出手的话,就算你是人类,我也照砍不误哦。”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说笑。从尸体堆和战场中游历至今鹈堂刃卫能明白,他清楚地嗅到了蛰伏在对方微笑下的血雨腥风。
“鹤丸……”时爻微怔。
“哈哈哈……不错不错,那个眼神,就是那个眼神,跟现在的你厮杀才有价值啊!”鹈堂刃卫睁大眼,他看着鹤丸国永目不转睛地道,“我把刀借给你吧。”
说着他将腰间另一把刀扔给了鹤丸。
那是一把与鹈堂刃卫手中打刀相配的胁差。
鹤丸国永刚接住刀,鹈堂刃卫就不留余地地发起进攻。
“哐当”一声,短兵相接,发出了清脆短暂的碰撞声。鹤丸国永匆忙用刀鞘抵挡住了敌人的袭击。
他惊讶地道:“用胁差当武器还是第一次……意料之外啊。”
“还有时间瞻前顾后吗?”鹈堂刃卫不悦地凝视着还未拔出胁差的白衣武士,而后,他骤然收回视线看向静候一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