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一摸桌子上的文件,发现这些都是张家的文件,突然一下回过味来了,问我为什么张起灵会和我呆在一个屋里,我俩单独呆在一起到底干嘛呢。
我就道他们安排我和张起灵睡一个屋,此话一出,三叔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了,脸色又红又白的比川剧变脸还精彩:“什么?!你和那个小子住在一起?!操他妈的,这些王八羔子,真以为我吴家没人是咋地?敢这么欺负我侄子!有这么糟践人的吗?!真以为我们家孩子是那什么啊?我吴老三今天跟他们没完!”
我以为三叔生气的是他们没有单独给我安排房间,搞得我像小厮一样住在主人房里,当时的我哪知道三叔想的是什么啊,他想的完全超出了我的知识储备范围。
三叔像个大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真让他这么出去了还不闹个天翻地覆。我拉住他,费了半天唇舌才跟他解释清楚,还带他去看了我的小隔间,让他知道张家并没有亏待我,东西准备的还是很齐整的。
“你跟我说实话,大侄子,那个姓张的小子没碰过你吧?”
“哪个姓张的,这里的人都姓张。”我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把剩下的递给三叔,问他吃不吃。
三叔说他不吃,气都气饱了。我问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他就道说了我也不会懂,干脆不说了。
其实我比他懂得多了,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张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哪知道我已经私下和张家达成了协议。
我不告诉三叔自然有我的道理,以三叔的脾气,就算知道我三年后就可以离开,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可事关张家族长的生死,张家又能善罢甘休吗,闹到最后还是我们家吃亏,何苦来哉呢。
我只希望家里人都能好好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就秉承广结善缘的原则,轻易不得罪其他的人。他总说在这个乱世里,可以没朋友,但千万不能有敌人。我在这呆三年,怎么说也是救了张起灵,以后我们吴家出了什么事,不求张家施以援手,只要他们不落井下石我就烧高香了。
为了给三叔找点事做,我就把我知道的那些事真假参半的说了,告诉三叔这一切都是因为黑瞎子不负责任的乱算命导致的。张起灵活过来的时候他也算了一卦,不知道具体内容,反正他算完张家人就不许我走了。如果我们想知道这其中的门门道道,找到这个人才是要紧。
既然张家人惹不起,那就祸水东流,让我三叔去找黑瞎子算账。以黑瞎子那欠揍的性格肯定仇家很多,现在八成早就离开长沙城了吧。
三叔一听他的名字,立刻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是谁这么不靠谱,原来是他这个神棍,妈了个巴子的,找到他看老子把他打成真瞎子!大侄子,先委屈委屈你,在这凑合住几天。等我找到那个神棍把这事给解决掉,然后立马接你回家!”
张家人大概真的有天眼,我三叔这边说要走,那边张海客就回来了。他指挥下人送我三叔出去,自己跑进屋递给我一封信,道:“喏,这是有人寄给你的信,不知道是谁写的,你自己看吧。”
写给我的信?知道我现在在张家的人不多,谁会给我写信呢。我接过那封信,发现信封上只写了吴邪收三个字。我没见过这个字迹,就问张海客有没有拆开看过。他抖了抖嘴角:“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写给你的信,我为什么要拆?”
“那你知道是谁寄给我的吗?”
“我怎么知道,这信是今天早上放在门口的,你自己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对了,族长说今天有要事在身,晚上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你记得留个门给他。”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也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是不是都交给张起灵一个人做,隔三差五的就要忙到深夜。有一回我忘了这事直接把门给插上了,我晚上睡觉又很死,他敲了半天门我也没醒,最后他好像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张海客走后,我仔细的研究了信封的封口,确定这信真的没有被拆开过,才放心的打开来看。谁知道张海客那家伙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信的开头还算正经,写到半截寄信人的嘴脸就暴露无遗了,我一看这个语气就知道是那个黑瞎子写的。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大张,有用的就那几句话。看完这信之后,我本来还有的那点愧疚之心也荡然无存了,只希望三叔快点找到他,把这个神棍撅折才解恨。
黑瞎子在信里说他离开的匆忙,有件事忘了告诉我们,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写信知会我一声比较妥当。他说张起灵的魂魄想稳,就要有人气,我既然是渡第一口气给他的人,就多渡几口气给他吧,不知道我有没有听说过人工呼吸,跟那个差不多,要是每天吹口气,说不定我能离开的时间就会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