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深夜,月色明亮,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装,花园显然是精心打理着的,花木修剪良好,小径扫得干干净净,离街道虽然不远,但却很好地隔绝了喧嚣,偶尔传来几声汽笛声响,也似隔了重重的雾,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颇有一水两岸的隔世之感。
园中有一套桌椅,旁边还放着一架秋千,展昭长身而立,站在旁边,举目四顾,整个人如松竹般英挺,又得了这月华素裹,愈发显得整个人气质卓然,一身清朗。
难得宁静,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展昭微微合上眼,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了某人精致的面容,或怒或笑,每一种表情都是那样的生动鲜活,这么想着,嘴角也不觉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心情大好,深深呼吸,鼻翼微收,却嗅到了一阵意外的……香?
这香浓得过分,有些意外地睁开眼,却见到了几乎跌破眼镜的一幕。
在他面前三米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极为妖艳、极为妩媚的女人。一身黑色的贴身长裙,深V的领,半隐半现着雪白胸脯;长裙大腿处的开衩极高,一双雪白细瘦的长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流露着无法言说的诱惑。面上妆容精致,眼线细细勾着,眸光流转,透着玩味的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展昭,红唇艳如烈焰,微微开合,“这位帅哥,打哪儿来啊?”
展昭默。如果不是身处此处,面对着此情此景此言此女,展昭一定已经掏出手铐带人去派出所了……
念头刚刚闪过,只觉耳畔香风一掠,肩上已悄无声息地搭上一只纤纤玉手,身侧贴上来一个柔软身躯,更有细细的热风,吹在他的脖颈,“帅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温热的身体柔若无骨,绮丽而惑人,美人如斯,换做寻常男人早就晕晕乎乎了,可展昭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正要说话,却听身侧传来一声轻轻的“诶”,大是疑惑,紧接着白影飘逸已到面前,目光只匆匆扫过展昭,就落在了那女人脸上,一脸的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似乎还有些想笑,“你、你……”
话音未落,那女人已娇笑出声,声音甜腻,“哟,这位小哥也很漂亮啊!”
白玉堂顿时黑了脸,他长得如何他心里清楚,但并不意味着他乐意让别人说!
展昭看得有趣,他实在是想知道,这张平素一直神采飞扬的脸上,究竟能有多少表情呢?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只觉肩上一轻,这艳妆女人已腻在了白玉堂的肩头,趁他黑着脸还没想好怎么收拾她的空当,居然“啪嗒”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火红的唇彩,就这么鲜艳地印在了他如玉脸颊之上。
白玉堂傻了,展昭也呆了,那浓妆艳抹的女人眨眨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再一转身,已离了人远远的,趴到了一旁的秋千架上,斜斜坐着,雪白长腿在月色下,泛着象牙一般的光。
展昭死死瞪着那脸颊上的唇印,只觉刺眼无比,莫名的怒气腾腾而上,俊雅面容早已黑沉;白玉堂终于渐渐地回过了神,不禁是羞是恼,整张脸都泛起了红,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缓缓转头看向秋千架顶上的黑衣,漆黑的眸中闪着烈烈的光。
躲在上面的黑衣女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心说糟糕难道玩大了……转念一想,认识这么多年垂涎这么久今日终于心愿达成,嗯,就算被暴打一顿……也是值得!
这么想着,她握紧了拳头,顿时充满了斗志。
下一刻,一道白光从白玉堂袖底窜出,直奔她面门,她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也不见如何动作,纤腰一扭,已腾跃至半空,墨色长发与黑夜中散开,红唇娇艳,轻笑不止,“哎呀,小哥你好大的脾气哦……”
话音未落,又是无数白芒如星朝她打来,她左躲右闪一时有些慌乱,面上终于再也撑不住笑,连声道:“爷!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哎呀!”
突然一声惊呼,却不是被那白芒打中,而是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条又长又软又充满了白毛的东西,卷在她的腰上,将她拉得向后飞退,躲开了那连续不断的白芒袭击。
展昭挑眉,凝神看去,只见那黑衣女子被卷在一团白毛中,颇有些不忿的模样,再一细看,不由得暗笑起来——这东西,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狐狸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