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咦”,吓得她一把攥住了桌上的解剖刀,飞快地转过头,厉喝道:“什么人!”
“是我,”男声温和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门口现出展昭的身影,只见他微微皱眉,看着木棉,神情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严肃,“你怎么在这儿?”
被无辜吓到的木棉心情大大不爽,白了他一眼,“展队长,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在这儿在哪儿,你家啊?”
“……我的意思是,都这么晚了。”
“加班啊队长大人!不然你以为我喜欢!”木棉瞪了他一眼,“你呢,大半夜的跑来干嘛,有案子?”
“呃,”展昭迟疑了一下,正琢磨该怎么跟她解释,她已是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看着展昭,试探着问道:“喂,你刚刚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展昭脸色一变,“你看见了?是什么人,没伤着吧?”
木棉何等聪明,立刻就察觉出了其中不对,追问道:“你知道有人来过?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东西?”
展昭自知失言,沉默了一下,却依然摇了摇头,“一个嫌疑人,在对街碰上,他居然跑到这儿来了,不过放心,跑不掉的。”
“哼,展大队长,你当我傻子?”木棉一声冷笑,“这儿是菜市场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楼底下的人是吃白饭的啊?还嫌疑人呢,哪个嫌疑人这么大胆子还跟我这儿气定神闲聊天,来来你抓来让我剖开看看他的大脑构造是怎么回事!爱说不说,反正我也不是干刑侦的,将来有了案子别来找我,自己解决吧!”
一叠声的怒斥在耳边回响,展昭望着天花板上莹莹白光,终于见识到了刑警队传说许多年的……警花之怒。
据说木棉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警队众汉子都认为这是鲜美柔弱的小白花一朵,有事没事就跑去献殷勤,没承想这朵小白花是长在雪山上的,看着好看却怎么也够不到,众汉子却不甘心,花样不断翻新有的玩忠犬有的玩作死,终于有一天把小白花惹怒了,一把解剖刀“蹭”的一声贴着作死冠军的裤裆擦过去,从此小白花加冕红玫瑰,上上下下服服帖帖,成为警队真·女王。
那个时候展昭还没来,但也听人绘声绘色地说过,知道女王之怒不是这么好平息的,正想着怎么把话圆回去,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异香,他眉头一皱,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作为法医的木棉在这种方面显然比展昭要敏感得多,眉头紧紧皱起,仔细辨别了一下,脸色微变,“这味道……”
一言未毕,忽然走廊还有房间的灯一阵闪烁,“嗡嗡”响个不住,木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解剖刀,脸色白了几分,却仍旧高声斥道:“怎么回事!”
展昭神色微冷,听着她带着些微颤抖的声音,看了她一眼,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待在原地,自己转身走去站在门口朝外看了看,突然身子一僵,随后猛地转身几步朝木棉赶来,木棉见他脸色不对,正要说话,就见他冷着脸,扬起右手二话不说,一下子击在自己颈后。
接住木棉瘫软下去的身体,将她扶在椅子上坐好,捡起落下的解剖刀握在自己手中,看见旁边挂着的白大褂,展昭迟疑了一下,拿了一件在手中,转身再次走向门口,神情冷峻,回手将门关上了。
十一、扑蝶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些微凉风从尽头的窗户里掠入,头顶的白炽灯依旧时不时地闪烁一下,有轻微的“嗡嗡”声响在耳边,气氛莫名的阴森诡异。展昭挺直了脊背往前走着,没有丝毫退缩,步伐稳定,突然停下,只见面前十米处金光一闪,竟飞来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
这蝴蝶竟是金色为底,身上零星点缀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分外的艳丽且妖冶,只是忽高忽低似乎有些不稳,看样子竟像是受了伤。
展昭凝神瞧着,面无表情,只细微调整着手中小刀的角度。而那蝴蝶显然也是看见了他,却不闪不避,直直地朝他飞来。眉头皱紧,眼见得它已飞近,展昭更不迟疑,右手一扬,手中刀已直直地划向它的双翅,解剖专用的小刀是何等锋利,瞬间那蝶一只翅膀已被割裂,飘落下坠,而它也再无法飞起,打着旋地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