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再确认一下,证据要全,要铁证,懂吗!”
“那、那铁证了……谁跟老大说啊?”
“……石头剪刀布,凭运气了!”
最后一句带着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隐在门后的展昭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沉着脸,想要推门却又忍住,想了想,往楼上走去。
包拯办公室的门开着,展昭扣了扣门,包拯抬头见是他,便点头让他进来,也不废话,直接道:“是最近失踪的案子?”
展昭点点头,在包拯这样的老刑警面前,隐瞒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的,死胡同了?”包拯放下手中的笔,往椅背上一仰,“坐吧,说来听听。”
展昭点头坐下,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刚刚,我去长月她们那儿了。”
上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展昭将长月、南南和宠物店的存在跟包拯说了一些,故而包拯一听眉头就是一皱,脸色顿时愈发黑沉,目光灼灼地看着展昭,“又是她们的事?”
展昭点点头,“应该是。”
“岂有此理!”包拯一拳砸在书桌上,怒道:“她们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展昭低叹一声,“她们也是无法,”顿了顿,接道:“据说,是外界产生了变故,这才影响到了这边。”
“那人什么时候能送回来?”
“恐怕……不太可能。”
“什么意思?”
“她们说,是魔界从中作梗,我们恐怕得做最坏的打算。”
包拯不说话了,沉默无限制地蔓延开来,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展昭微微垂下眼,看着包拯桌上那瓶长势正好的一帆风顺,看着瓶中自在游动的两条小鱼,突然就觉得自己与它们并无区别。生存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生老病死喜怒悲欢,无论多么惊天动地,也无法突破这层薄薄的玻璃——那既是禁锢亦是保护,若没有这个小小瓶子,天地虽大,也将再无容身之地。
何等悲哀,又是何等无力。
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没劲了?”包拯的声音响起,将他一下子拉回现实。他抬头看去,只见包拯神情严肃,目光坚定,眉宇间透着他所熟悉的镇定,“凡事尽力而为,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无愧于心就好。”
就像过去几年里每次遇到关卡时所得到的那样,包拯的鼓励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耳边,“如果我们就这么放手不管,不但让他们看轻了你,也过不去自己这关吧?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想这么多,我们生而为人,自然当尽人事,至于天命如何,便由他去吧。”
展昭沉默片刻,扬首一笑,“是,老师,我知道了。”
包拯笑得欣慰,“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刑警队这边,按着程序走,你多费心,别让他们掺合进来;至于那边的,把事情搞搞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有了结果,剩下的我会来处理,你不用操心。”
展昭点头,公关之事他向来不擅长,能让包拯来解决实在是再好不过。上次闹得满城风雨的狰狞一案,最后也是包拯出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平安无事地化了过去。展昭后来又一次路过那家古董店,见它已经在装修,一问方知是盘给了另外一人,装修好了就要重新开张。
而孵化园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建设按时完成,开园那日披红挂彩,整个园区仿佛过年一般,媒体长枪短炮咔咔个不停,没有人还记得曾有人惨死于此,就像记者手里的闪光灯,亮过一刹,就再没了踪迹。
人生若蜉蝣,不过朝暮转瞬,他们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纵然百年时光,对自己而言已是一生,对别人来说却只是……
“还有,去枪械室多拿点子弹,我这就给你批。”包拯不知他想到了哪儿去,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拉开抽屉拿出了条子,“还有别的需要么,防弹衣也去拿一件?”
展昭无意识地应着,待他回过神来,包拯的条子已经递到了面前,“哦哦,好……谢谢老师。”
包拯何等眼力,眉头一挑,“怎么,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