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样躲过一百二十六个微型监控吗米苏?沿着地板上第三条花纹走……当你到达三楼最东边的房间时,记得要推左边的门。
她啃着冷硬的面包,恶劣道,‘我就是要推右边的门,那又怎样’。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却淡去。灰蓝色双眼宛若寂静的深海,表面看似平静,却蕴藏着各种各样深邃的感情。他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悲伤。
——别这样米苏,我不想你因为我做出来的东西而受伤……这样会让我想杀了我自己。
脚尖轻盈划过地板上看似繁复杂乱的花纹,米苏伸手扶住一边的墙壁,眯着眼睛丈量出五公分的距离,轻轻拍了两下。灰蒙蒙的房间中顿时传来一声电子音。
少女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像是已经做过了千百次。糜奇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米,米苏,你来过这里吗?”
“没,快点跟过来,”米苏大步走过电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从楼梯上楼。
——要记得不可以用电梯哦,里面有奇怪的东西,会把你撕掉的。
这座房子她从未来过,可却无数次的从某人的描述中看到过。她知道这座房子的所有机关,也知道该怎么走。陌生,却又无比熟悉。
她推开左边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两米,摁了下墙壁上平淡无奇的壁画。
一瞬间,柔和的橙光依次在天花板上亮起来,不刺眼却足够将整个房间都看清楚,房间中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左边巨大的古木书架占满了一面墙壁,右边是风格简洁的电脑桌椅。月光从正中央的落地窗中流下,与灯光交融。电子合成的女音低声道:“欢迎回来,思卡尔。”
“米,米苏……”糜奇小心翼翼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乎是无比困惑又有些无措:“你哭了?”
米苏一怔,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颊,一片干燥。
糜奇张了张口。可是米苏的眼睛…在哭啊。
“配一副眼镜看清世界不好吗?”米苏的声音中有些不耐烦,她关上门,弯腰将鞋子脱了下来随手丢在一边,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走向电脑桌旁。
这个房间里没有床。
这本是件违和的事情,但一想到这个房间打着思卡尔的标记,她就觉得十分正常。她甚至能想到思卡尔从前的样子,赤着脚靠在落地窗边看书或者看电脑,累了便用书遮住脸,随意的躺在地毯上。
明明,应该好久都没有人在这里了才对。
但是她却能诡异的想象出思卡尔在这里生活的样子。因为,思卡尔跟她说过太多太多次。
在失去米离之后,思卡尔用尽各种方法去挽回她因为双胞胎一方死去而几近枯萎的生命,在那段念能力暴走,只能那么艰难了的岁月里,只有思卡尔陪在她的身边。
思卡尔说的话,米苏一开始以为那是谎言,后来才知道那些话竟然是真的。
——米苏,那里,有我的一切哦。
“啧”米苏伸手将桌子上的U盘拿起来。插到电脑中会自动启动爆破程序……吗?米苏仔细看了看手中精致的小东西。怪不得,思卡尔死后这座房子的三楼就没有人上来过。
不是因为什么缅怀,而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三楼这个属于思卡尔的空间到底被布置成了什么鬼样子吗?
米色的墙被几幅壁画占据,米苏走到倒数第二幅前,上面用大量的暗色调画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一片漆黑。有时候,这种视觉上的设计十分巧妙,米苏伸手摸了摸,果然在画的右下方摸到一块非常小的凹陷。
银色的小方块被轻轻放入壁画中。
轻微的咔嚓声随之响起,壁画从中一分为二上下错开,壁画后是一方不小的空间,放置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没有密码,甚至连个像样的机械锁都没有。
一路走来机关重重,而最关键的地方却毫不设防。这个男人,真的是非常恶劣了。
箱子里面装着两张卡,一叠现金,还有厚厚的文件,以及……一把枪。
——活着,说到底还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是啊。米苏拿起卡和现金装到口袋里,将一切恢复原状,正欲离开时忽然回头弯起唇角无声笑了笑。再见了,思卡尔。再等一下,等着我帮你报仇。
“米苏,我们要走了吗?”糜奇将地上被丢弃的鞋子拾起来,怯怯的小声道:“我可以养你的。”他也是很有钱的,一定能养得起米苏,当然,如…如果米苏能穿上爱莎女神的裙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