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周泽楷本想去找叶修，结果他们家族有集体活动，十几口人包了个旅行团去热带过年，他父母也去，周泽楷不好缺席，和叶修一起过年的计划就泡了汤。
周泽楷跟叶修说了这件事，叶修说，这有啥，我们初九见啊。
……可不就要初九见么，初九有兴欣和轮回的比赛！
半路劫道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初九的比赛结束后，周泽楷在叶修常买烟的便利店门口截住了叶修，截的方式还有些惊悚。他从角落的阴影里闪出来，胳膊一上一下地锁住叶修的脖子和腰，再把叶修往阴影里拖。
叶修差点喊出声，被人埋在颈后深嗅了一口，他才靠着已经开始熟悉的来自身体内部的颤栗感，认出是周泽楷。周泽楷捂热的手钻进他松松垮垮的队服里，快把他摸遍了。他在冬日萧条的黑夜里几乎要出汗了。
这一劫周泽楷就把叶修劫到了床上。这次方便了，轮回客场作战，今晚住在H市。
叶修还蔫着，没从狂风骤雨般的节奏中活过来，身边就空了。周泽楷下了床，绕过散落一地的衣服，取过放在桌上的烟盒，咬了两支烟点了，再回来床上，一支烟给叶修。
叶修坐起来，周泽楷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有烟抽挺不错，就是周泽楷的姿势……一个膝盖跪在床上，一条腿踩在床下，抽烟遛鸟两不误，刚在叶修体内逞凶的巨鸟正对着叶修，头部还是湿润的。
干嘛，展示雄风么？据说鼻梁挺直的人性欲强，叶修盯着周泽楷的鼻子看。
虽然这时候想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但周泽楷的五官长相确实光彩照人，叫人过目难忘。
周泽楷搞不懂叶修一片高深莫测地对着自己吞云吐雾是在研究啥，他的烟抽了一半就不抽了，在烟灰缸里灭掉，他把烟灰缸递给叶修，自己也坐到叶修身边。
他有话对叶修说。
等叶修也抽完了烟，他看着叶修，刚要开口，叶修脸色一变，身子倏地缩了下去。
“怎么了？”周泽楷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叶修的肩头。
“腿……抽筋了。”叶修的声音听着就很痛，蜷得像虾米，一手没章法地揉着自己的小腿肚子。
“……”
周泽楷爬到床尾，拿开叶修的手，帮他揉，从腿窝揉到脚后跟，边揉还边说，“缺乏锻炼。”
叶修哼哼，缺乏什么锻炼了，腿一蹬抻着筋了不是很正常么，要缺也是缺钙。再说谁知道周泽楷说的锻炼是什么锻炼。
“叶修。”
把叶修伺候完，周泽楷索性维持住面对面的姿势。他的注视很郑重，他叫叶修名字叫得也很郑重，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叶修显得不那么郑重，还是对什么都缺乏关注度的老样子。
“嗯？”
“给我个答复。”
“啊？”周泽楷的话来得突兀，叶修不解。
“和我在一起。”
在周泽楷看来，他们做过了，还不止一次，叶修会主动亲他，会投怀送抱，这些是能当作叶修也喜欢他的证明（不喜欢他才不会这样），但都不算正式的。他要叶修亲口承认，我也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这样，两人才能算真正好了。
然后周泽楷便看到，被下了“通牒”的叶修表情慢慢变了，有什么在他脸上凝聚起来，把他冻住了似的。叶修沉入了凝重的思考。
周泽楷不打扰他，安定地等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几年和几秒都是一样的，好在周泽楷已经等习惯了，他甚至有些高兴，无所谓惯了的叶修在认真思考涉及两人未来的东西。
周泽楷拉起叶修的手，把叶修像个陀螺似的拉过来，转个圈，放进怀里。
叶修又不是好摆布的小孩，这个动作能做成，需要他的绝对配合，他很配合，刚被周泽楷用胳膊夹住身体两侧，他的话也到了。
他问周泽楷，“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出现的后果？”
周泽楷有沟有棱的前胸贴上来，下巴磕在叶修肩窝上。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什么后果？被人发现性取向、被人发现和职业选手有不正当关系的后果。并且后者比前者还要严重，影响还要恶劣。周泽楷脑中晃过一件事，那天，轮回的经理只不过看到他车上坐了一个人，就如临大敌地给他打电话探听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