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十八相送_作者:挽云罗/云初(90)

2018-01-25 挽云罗云初

  ☆、贰玖

  阿诚掩上门,踱过走廊。

  秘书官在一楼听见声响,仰起脸。

  阿诚低着头一步一步踏下来,手指纤长,攀着衬衫扣子,一颗一颗不疾不徐地系上。

  秘书官在楼梯口等了片刻,缓缓往楼上走。

  系好最上头那颗扣子,恰是两个人擦肩而过,阿诚脸一侧,秘书官迎上来的目光扑了个空。他径自下楼,披上风衣,拎起沙发里的背包,穿过大厅。

  秘书官扶着二楼栏杆向下觑,唇角一撇。

  警卫官给阿诚开了门,长衣一角在门边一闪而去。

  秘书官浅迈出步子,探到走廊尽头,把窗帘揭起了一线。

  深夜,街区空旷,路灯隐现在草木里,阿诚沿别墅前的下坡路,蜿蜒走出去,站在街边等了等,拦下一辆出租车。

  秘书官放轻脚步往回走,屏息立在方才掩上的那道门前。

  门关得不实,此时又荡开一条缝隙。

  卧室里留着油彩香气,落地灯拧得昏暗,画布支在屋子中间,上头隐约看得出是人像,画的主人,一个国政院军事顾问,平躺在床上,睡梦正酣。

  秘书官握住门把手,没有进退。他空白地站了一会。

  上司年纪不小了,没家没室,疑心很重,情人们就像他豢养的小花小草,闲来赏玩一番,可没有一个能走到阿诚这一步。

  他留意过阿诚的底细,美术学院的学生,成绩一般,父母留下的积蓄不多,辍了学,家里还有个读中学的弟弟。

  初见,是在国政院后街,一间不起眼的咖啡馆,生意冷清,阿诚一边打零工,一边给路人画肖像,一张五块钱。

  性子一半寡淡一半执拗,按说,是上司最不喜欢的那种年轻人。

  谁知上司喝了几杯咖啡,竟把人叫到家里,关在书房要他给他画像,素描,色彩,一画就是数个小时。算起来,有小半年了。

  秘书官思忖良久,还是把这突如其来的一夜,阖在了门后。

  他下楼去了。没能察觉卧室窗边地毯上有一泓血迹,已经半凝。

  ==========

  红灯。路口空无一人,出租车刹住。

  郭骑云扫了一眼反光镜,从大衣内侧口袋摸出记忆卡,推到阿诚手边。

  他目视前方,等车又开起来,才支吾了一句:“受委屈了。”

  阿诚接了记忆卡,没说话。

  上一次分别,那个国政院高层,正襟危坐在一窗树影里,问他画不画人体。机不可失,阿诚扶着门把手,没有转动,侧身一顾,答了他一个隐晦的微笑。

  这幅画,从这一天傍晚,一直画到深夜。

  完工后阿诚踱到窗边,把画捧在画的主人膝头,一笔一笔指给他看。别在袖口的麻醉针,也刺入了他的腰椎。

  这个人身手不简单,混沌中撑着一线余力,把阿诚扯倒在地毯上,一柄裁纸刀抵住喉咙,问他上头是谁,有什么目的。

  半年了,两边都是诱饵,都是欲擒故纵。

  楼下守着一名秘书官,四名警卫官。卧室里刀兵相见,竟没透出半点声息。

  阿诚以小臂格住那只苍老的手腕,静待对方力尽。

  领角的纽扣摄像机一震,虹膜影像采集完毕。阿诚把麻醉针又刺入了一分。

  记忆卡里是影像分析数据,和阿诚的手持屏幕中,另一组虹膜数据比对的结果,匹配度不足百分之二十。

  出租车飞驰过寂静的街道,在长夜里划开不安定的裂隙。

  郭骑云把一只手环搁在阿诚膝头。

  “老师在国政院的出入凭证。”他手把方向盘,侧了侧目说,“我把数据库里的照片暂时替换成了你的,电子识别不会有问题。”

  阿诚拾起手环打量。

  郭骑云又说:“中央控制室的值班警卫没见过你,你走我标注的路线,别让他们盯上。”

  阿诚低了低头,没回答。

  郭骑云瞟着反光镜问:“你笑什么?”

  有人控制了国政院的身份验证系统,不过那个人肯定不是郭骑云。

  阿诚敛住唇角,沉默了一会,看郭骑云快急了才说:“那里的安全屏障,防护力是这个国家数一数二的,你以为像小学生,放了课摸到老师抽屉,改个成绩单那么容易。”

  给阿诚当面揭穿了大话,郭骑云脸一塌。又一想,控制那里的人是谁,反正王天风不让说,他理直气壮呛道:“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