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俞莲舟见到杨逍独自出现,冷笑两声,登船寻了一处僻静的房间闭门不出。杨逍心下恚怒,暗道:“我终有一日,带她同上武当,那时看你又是怎样的面目。”
一路无话,不一日便到了福建泉州,俞莲舟谢过唐洋与安崂,独自回归武当。
俞莲舟回得山上,宋远桥、俞岱岩、殷梨亭、莫声谷诸侠正聚于大厅上说笑。殷梨亭见到俞莲舟,红着脸道:“二哥,你回来了?”俞莲舟奇道:“是有什么事么?”张松溪笑道:“六弟等你回来喝他的喜酒呢!”俞莲舟喜道:“六弟要成亲了?是哪一家的姑娘?”俞岱岩道:“是明教光明左使的掌珠。”俞莲舟一怔,道:“什么?”原来无忌知俞莲舟对杨逍偏见极深,是以一直不曾和他提及不悔情定殷梨亭之事。俞岱岩道:“无忌回武山的时候,不但治好了我和六弟的断骨,还做媒撮合了这桩姻缘,专等咱们师兄弟完聚,大办喜事。”俞莲舟越听越奇,道:“无忌做的媒?那无忌呢?”张松溪道:“二哥你也像外人那样,认为无忌和不悔青梅竹马么?”俞岱岩、殷梨亭、莫声谷一起大笑。
俞莲舟想到杨逍邪亵之行,传扬开去,于无忌名声大有污损,此事须先行向师父禀报,再作决议,于是道:“师父还在闭关?”宋远桥道:“师父在后山,我和你一起去。”俞莲舟道:“谢谢大哥。”宋远桥见俞莲舟脸色郑重,知道定是发生了棘手之极的事,也不多问,陪着他到张三丰小院。
张三丰听二人脚步声走近,呀的一声,推开竹门,笑道:“莲舟,你可回来了,咱们再拖延下去,杨左使家可要不答应了。对了,无忌怎么没和你一起?”俞莲舟双膝跪地,道:“弟子无能,护不了无忌周全,请师父责罚。”将灵蛇岛上发生的事向张三丰一一细禀。
张三丰听到谢逊葬身大海,杨逍数月后才寻得无忌,也不禁伤感,叹道:“好命苦的孩子。那几个胡人既然自称明教中人,料想会往中土而来,中土明教想必有应对之策。莲舟既回武当,远桥,你修书杨先生,将婚期一并定下了罢。”宋远桥答应离去。
俞莲舟道:“师父,杨姑娘下嫁六弟,无忌又该如何自处?”张三丰道:“无忌和你说什么了?”俞莲舟道:“事关无忌名节,弟子不便多问。但观其神色,似是杨逍骗着无忌小孩儿家,肆意妄为,难道他将女儿嫁入武当山,便能抹去他对无忌的欺侮?”张三丰道:“此事怪杨先生不得,我们也有过失。”俞莲舟道:“他做了这等卑鄙下作的事,难道是我们逼他的不成?”张三丰道:“小时候,我们为救无忌性命,忽略了男女之防,无忌及大,只道师长亲友,若是喜欢,便可以无阻无碍地睡在一起。”俞莲舟满脸错愕,张口结舌,道:“怎么会这样?”张三丰道:“杨先生把持不住,坏了无忌清白,追根究底,谁是谁非,实在难明。”
俞莲舟呆了好半晌,才道:“我怕无忌日后嫁人生子,会遭人看轻。”张三丰道:“那般心胸狭窄的男子绝非无忌良配,无忌是成就大事之人,咱们不必以闺阁之仪拘束他。”俞莲舟道:“杨逍恃仗无忌名头,横行不法,弟子怕无忌孩儿堕入他的彀中,难以自拔。”张三丰道:“杨逍此人行事虽乖僻,但绝非卑鄙小人。近来他辅助无忌,振兴明教,抗元拒敌,实在一位有勇有谋的奇男子。莲舟,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俞莲舟俯身受教。
☆、第十八章
沉沉黑夜,荒山中有七八人高举火把团团围住两个相斗的人影,场边一个年轻后生和女童扶着位中年美妇,神色紧张,注视着场中的魁梧中年大汉。那大汉威猛凌厉的掌力一掌掌使出来,与他对手的灰衣僧也自举掌与大汉相击,二人连对一十二掌,灰衣僧每接一掌都往后退三步,十二掌一过,灰衣僧仍是直挺挺的站着,那大汉却被灰衣僧生出的反震之力震得内力翻腾,胸内腹中,有如五脏一齐翻转,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灰衣僧道:“降龙十八掌好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今日就要你毙在我手下!”提起手掌,便要往大汉天灵盖拍下。围观的后生欲要抢上相救,已然不及。忽听得嗤嗤两声急响,两粒石子被以强劲之极的指力弹了过来,分击灰衣僧前胸手臂,同时一把清脆的声音喝道:“圆真,休要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