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恩卡摸摸下巴,呢喃。“看来这种药剂也无法激发他体内的力量啊。”
小黑垂眸,不解的在心底呼喊石板。【你让我看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石板接道。【这本身就是你的记忆。】
烟雾散去,他看到少年在其中痛苦的挣扎,嘶吼的声音沙哑,显然在小黑眼前黑暗的时候接受了许多折磨。他瞳孔涣散,面如死灰,整个脖颈高高扬起,大声呼喊却只能发出濒死般的□□。整个身体在剧烈地抖动以及挣扎,却没有任何意义。身上发白的伤口因为挣扎而裂开,绯红的血迹在水中蔓延开来。恩卡却无动于衷,目光贪婪地像是看待死物,嘴里不断念叨着。“若是将他的力量成功激发……那么我就是德国的王……哈哈哈”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记忆,而不是亲口告诉我?】
【我说了你会信吗?】石板反问,【就算是现在,你依然半信半疑。】
是,他确实不相信。可是摆在他面前的这一切,又不像是虚构。
【威兹曼呢……】声音微颤,小黑被眼前的一切撼动。即使这个少年不是他,这种做法对于人来说,太残忍。
更何况威兹曼与少年的关系,以及感情。他可是一点不漏的全部看在眼里。少年对威兹曼的信赖,有如雏鸟。而威兹曼也享受着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威兹曼说过,他会保护少年,而少年也说过,他愿意为了他留下来,甚至是作为实验体。
而如今,少年如实成为了实验体,威兹曼,又在哪里?
【白银之王?】石板顿了顿。【大概是在研究德累斯顿的石板吧。】
小黑隐忍的闭上眼睛,眉头紧蹙。说到底,他能理解威兹曼的想法。少年个人的情感和性命比之整个德国和日本以后发展甚至是变革,哪个更为重要。只是,当真的知道威兹曼为了一些利益而放弃了眼前的人的时候,说不上的苦涩。
一切为了大义。
这是青之王宗像礼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而他也是这样做的,在学院岛如此多性命与赤之王周防尊之前,选择了前者。却最终后悔的将自己的剑交于接任新一代赤之王的安娜手上,对他说,他对赤组的尊敬。他能感受得到青之王身上弥漫的悲伤,却也知道,它不可能就此止步。毕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的处理,他的肩上既然担负了这些,就不允许他为了私自的感情去任性。而威兹曼也是这样,若不是因为克罗蒂雅的死亡来得太突然。他说过,克罗蒂雅是他的信仰,若不是重要,又如何会如此自私的将自己的感情带到其中?
小黑苦笑。威兹曼可以为了克罗蒂雅放弃一切的研究甚至是放弃在陆地上生活独自的逃避一切,而少年却如此的可怜的被放弃。
少年又不是傻子,大概在心底已被寒霜所包裹了吧。他满怀希望的将威兹曼奉为信仰,也得到了威兹曼的绿松石,却终究都是空话。
绿松石?他心下一凌。眼睛顺着少年的脖子寻找,□□的脖颈周围,被威兹曼亲手挂上的绿松石消失不见。
代表了他们的曾经甚至是信物的东西,就这么在一场大火中,连同信任与羁绊一同消失不见。
“啊!”激怒中的赤鼠不断冲撞着试验台上的隔离板,看的威兹曼心惊胆战,甚至失望。“这都几百次了,结果还是这样,没有任何结果。”他叹口气挠挠头发,“若是在这样下去,真的是要将实验权交出去了。”
他动手收拾这一片狼藉的实验桌,饱满的指肚被裂开的隔板碎片扎到,溢出血来。他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将碎片残留挤出,然后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目光注视着前方发呆。
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阿朗他,如何。
他抚上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虽然口上说着,打心底他却不相信阿朗死去的消息,二十倍的电击……那可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电。一不小心,就会将人的身体搞的灰飞烟灭的电。
他收拾着东西,却心不在焉。姐姐今天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甚至中尉都不见了。他想念之前有少年陪在身旁的日子,虽然平淡,却有种温暖温馨的味道。曾经他为了有出息,不被别人看不起而终日沉浸在研究与书本里,是少年的出现让他体会到了真正的感情,却如此的短暂。
“嘭——”的一声,威兹曼手上端着仪器,回头疑惑的看着扶着门把,剧烈喘息着的国常路大觉。头发不似往常一样被梳理得整齐,嘴角上面包屑甚至没有擦干净,身上的军服也皱皱巴巴,一副乞丐的样子。威兹曼嘲笑道。“中尉,你这是去了贫民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