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呵斥很管用,即使昏昏沉沉醒不过来,茨木也迅速安分下来。
只是一身汗又被厚重的被子裹着,高烧让全身的肌肉都在钝痛,安分了没一会儿他又不自觉地翻来覆去,眉头紧皱,满是难受的神情。
酒吞有些不耐烦,直接把茨木连人带被子捞起来,揽进怀里,用手臂扣着他不让他乱动,“好了,别乱动了,现在满意了吗?”
茨木隔着被子靠在酒吞身上,脑袋挨着他的肩膀,闭着眼,虚弱无声地轻轻笑了起来,毛毛虫似的扭了几下往他怀里窝,侧过头把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安安静静。
过了一会儿,酒吞以为茨木已经睡着时,正要放下他,忽然听到一声沙哑的少年音从怀里传来。
“挚友……”
“……嗯?”
“吾很喜欢你……”
酒吞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隔着被子拍拍他,“睡觉去。”
茨木消了声,闭着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略显急促深重的呼吸声,酒吞确定茨木已经完全睡着了,才轻轻把他放下来。
茨木被裹得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剪短发,半长的蓬松白毛打着卷堆在他脑袋上,发梢被汗湿,散落地黏在他的脸庞。
酒吞伸手帮他把脸庞上的发丝给拨开,看着他熟睡的清秀面容,叹了口气。
他心里有点纠结,一方面不愿意和这个曾经的下属兼兄弟,现在的半个养子有什么纠葛,一方面又不太愿意对他太绝情,怕他想不开。
现在的茨木是他亲手养大的,而且现在都还是个少年,没有当年的记忆,自然也没有那经过万千磨砺的强大心智,酒吞对他实在是狠不下心。
看了看睡得像昏迷一样的茨木,酒吞转身坐到窗边的桌子前,让小妖怪送来纸笔,给荒川写信。
某种程度而言,椒图也是荒川从一个小萝莉养大成爱人的,在这方面荒川应该很有发言权。
初秋的风已经开始转凉,酒吞没把窗门拉开太大,只开了一条缝,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把他散落在肩上的火红发丝吹起。
发丝飘摇缠卷,从他的衣襟蜿蜒伸进,拂过嶙峋的锁骨,和锁骨上一片小小的、他未曾察觉到的吻痕。
日头起落,不知不觉间已从早晨到傍晚。
终于退了烧的茨木从沉睡中醒来,半睁着眼,脑子混混沌沌仿佛罢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意识,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想爬起来,慢吞吞地在被窝里扭来扭去挣扎了半天,被子纹丝不动,他这才发现,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被拉开四角,用钉子钉在榻榻米上。
“……”茨木停顿着沉默片刻,默默从满是汗味的被窝里爬出来,转头看到酒吞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桌前,打着哈欠爬过去趴到他背上,“挚友……”
酒吞被他压得往前倾了倾,随手将手里的信纸丢到窗外,信纸飘出去的瞬间便有一团火焰卷起,把信纸焚烧吞噬。
茨木有些好奇那张信纸上写了什么,不过看酒吞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便也没张口问,抱着酒吞的脖子挂在他背上,刚退烧的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劲。
酒吞也没把他甩开,一动不动让他搂着,眉头皱起,“一身臭汗,赶紧滚去洗澡。”
“累。”茨木把鼻子贴在他颈侧拱了拱,嗅着他的气息,慢半拍地发现酒吞好像对他没那么抗拒了,想了想,胆大包天地把手从他衣襟里摸进去。
酒吞啧的一声,唰地站起来把他掀开,一脚踩在他胸口上,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暗金双眼,冷哼一声,“精神不错啊,病好了是吧?那本大爷走了,你自己呆着。”
“挚友!挚友!”茨木赶紧蹿起来,一把抱住往外走的酒吞,把脸贴在他背上,强大的直觉让他下意识拖住酒吞不让他走,“吾头还很痛,身上也痛!”
“臭死了,离本大爷远点!”
圈住酒吞腰身的手臂被掰开,茨木锲而不舍地转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踮起脚,一口啃在他唇上疯狂亲吻。
酒吞额角上青筋一抽,忍了忍,还是没把他推开,垂着手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茨木自己先头晕眼花不得不松手,才一指头按在他脑门上把他推开,嫌弃道:“亲够了?滚去洗澡换衣服!”
茨木被推开好几步,呆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酒吞已经离开房间走远了,才猛然回神,双眼唰地亮了起来,飞快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