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同人)金光布袋戏·雁俏·归雁_作者:开瓶可乐冷静冷静(27)

  “策天凤——或许你更习惯叫他默苍离——是怎样与你说雁王的?”云海过客全无真心地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你们人族啊,命短就罢了,思虑还重。我能查到策天凤那讨人厌的家伙的行踪,心思却摸不准——大概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你这般温吞,难道是觉得他叫你过来就为了看雁王过得如何?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他转动羽扇,轻笑漫不经心,“不要让我失望,毕竟你若失败就得我动手,我可还想再斯文一段时间呢。”

  “策君未免言之过早。”俏如来听懂他话意,本就生的张扬的眉眼,素日意态柔和可亲,此时霜雪铺卷升起寒意,竟是显得冷峭了。

  云海过客浑不在意,“你去羽国应当见过凰后了吧?那女人向来爱躲在暗处看戏呢。”

  俏如来呼吸一窒,低声道:“祭司大人知无不言,而我确实一切反应如她所料。”

  “那她应当心满意足了。”云海过客似笑非笑,“钜子,你可知晓,为何神宫会是羽国仅次于太极殿,最重要的所在?”

  “千年前那位羽国之主之后……神子个个天不假年,世人都说,天妒英才,他们是慧极必伤。”

  “是啊,在认识第一个神子之前,我也以为神子都是把自己给愁死的呢。”

  “无论目的为何,渴求力量的神子开始羽化成为凶神,神宫为了国运,代替羽国之主处理了一切。”俏如来直直望来,“可策君帮助了他。”

  “错,大错特错。”云海过客一口否决,摇摇羽扇笑道:“我不过需要一名神子来实验咒术,能够延迟羽化,也是出乎意料。其实这咒术有缺陷,雁王不能离开我太远,因要回羽国我还解开了一部分,如今他的情形可糟了不少,我也很难办啊。”

  俏如来怔了怔,有些急促地道:“策君压制了他二十年,神子不过是命格有失,一定有办法——”

  “哈,谁愿意分享上佳的气运,哪个又能放弃本就无常的国运?”云海过客随口打断听来无比天真的言论,直截了当建议道,“别犹豫,杀了吧。”

  俏如来眸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厉色,唇抿成了直线,却并未多言。

  云海过客了然一笑,“哦?原来你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嘛!下定决心也好,毕竟我还不想操心止戈流的归处,烫手山芋谁爱接谁接。”

  他招来侍从,有礼地欠身,又是儒雅的模样。

  “先生脸色不佳,想来是舟车劳顿累着了,不如好好休息一晚再出发,在下先告辞。”

  俏如来回屋换了身家常的宽袍,袖子里的神宫信物砸在椅子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他略吃些东西,靠在桌旁,才抿了口茶,感觉没什么滋味,换水添茶叶再泡一次,倒出来却是汁液深沉,又浓又涩,饮下去不仅没半点意趣,还像是在逼自己喝苦药。

  俏如来摩挲杯缘,思索出了神。

  雨中初见,黑衣少年从天而降,摔在山中一身狼狈,第一眼看向他,审视混杂轻蔑,拒绝了他递过去的伞,不言不语地迎着大雨,对窘迫的情状异常坦然——甚至坦然到使用一个“生前”从未使用过得称呼。

  他想象不出,他是怎样度过这二十年的。

  外间有人来请,俏如来一时没听见,反应过来,急匆匆走了出去。

  魔世的天气实在古怪,才过中秋就比羽国凉许多,起了风,不管不顾往衣袖里钻。昏沉的残阳像带了血,钝刀子一般磋磨心头,俏如来摸摸胳膊,长长舒一口气。

  上官鸿信不在外间,俏如来走进内室,才见他懒洋洋地斜倚床榻在敲棋盅,随意系着的黑袍皱巴巴,面颊泛着红,像才醒不久的样子。

  “怎么穿那么少?”上官鸿信面露惊讶,除了嗓音微沉,与平日半点区别也无。

  俏如来没搭腔,坐到下首坐垫上,执墨当先在天元落下一子。

  “看到画了吗?”

  “在你眼里原来我是那样的?”

  “不喜欢?”

  “倒不是,只感觉不大有人气。”

  “一早说了,是我缠着你。”

  上官鸿信轻轻一笑,黑白你来我往,迅速占据棋盘小片。

  无论何时,上官鸿信落子总是又快又狠。他嫌弃俏如来举棋不定,设置限时不得思索过久,于是他近来也被磨的果断许多。只是俏如来心不在焉,错一步失一角,渐渐颓势难挽,上官鸿信捡着墨子却慢下来,忽然问:“你要去哪里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