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只希望你相信我……”他温和地说。 “哥……”樱空释顿时酸涩难忍,眼里噙着泪,扑在卡索的膝上,搂紧对方的腰,“我当然相信你!哥,是我最爱的人……”
卡索轻抚着樱空释柔软的银发,仿佛伏膝的依然是个撒娇的孩童,轻叹一声,“释将来会有最爱的人,一个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 “不!哥,我只要你!”樱空释突然直起身子,专注又真挚地紧盯着眼前的最爱之人,眼里有绝不退让的气势。樱空释拉起卡索的手,紧紧握住,无比认真地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卡索呢喃着,眼里扫过秋日落叶的萧瑟。多么凄凉的永远……曾经年少意气誓说的永远,如今既脆弱又荒凉。自己的永远,还有多远呢?
此时,门外传来梨落的声音:“启禀殿下,罹天烬重伤,目前幻愈师正在救治。”
“!”卡索心里一紧,随即应声,“梨落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是!”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释,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卡索下意识的松开了与樱空释握在一起的手,站起身来举步要走。
松开的手却被猛然攥紧,卡索身形一顿,一只手被樱空释大力拽住。卡索一愣回身望去。
樱空释侧身背对着他,一只手却紧拽着他不放。卡索以为樱空释在闹孩子气,于是柔声安慰道:“好了,一会儿我再来看你。”
“能不去吗?”樱空释没有回头,音色沉沉,可是紧攥着的手却更加用力。
“释,烬是我的恩人,恩人受伤怎可置之不理……”卡索温柔的劝诫还未说完,就被猛然拉了回去。他踉跄着跌进樱空释的怀里。
樱空释已经站起来,双手箍住了卡索的腰,两只眼睛通红,俊美的脸上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没有一丝暖意。极力隐忍着愤怒,樱空释嘶声:“‘烬’!你俩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
三界中,单名相称只有在血亲、挚友、爱侣间才会出现。尤其是皇室,阶级称谓更是讲究。所以,在所有人中也只有樱空释,被卡索亲昵地唤做“释”。然而,卡索竟然唤那个火族人为“烬”!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昨晚的事件还未平息,这锅油又浇到了火上。于是那个“烬”字像一团炸药一样在樱空释的脑子里爆炸了。
“释……”卡索无话可说了。他知道樱空释与罹天烬不睦,虽然也劝过,但却适得其反,似乎只要在一方那里说起另一方,都会让气氛更加冰冷,所以卡索尽量避免在他俩面前提起对方。然而这一次,是他欠思量了。没想到樱空释对于罹天烬和自己的关系这么敏感。
虽然樱空释知道哥哥已经把罹天烬当做朋友,但听到卡索亲密地称那人为“烬”,这还是第一次。樱空释在卡索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抓到了他对罹天烬心生好感的铁证。
卡索不知该怎样解释。可是这件事哪里需要解释?然而弟弟的愤怒,却让卡索莫名地觉得的确是错了,至于错误的根源是什么,他还没想明白。
无从解释的误解,有时候百口莫辩,说多了,是掩饰,说少了是心虚。信誓旦旦的信任,就像秋霜过后的红叶,千山静默时,美妙如画,一旦风雨飘摇后,却零落成泥……
这一番折腾,卡索的身上的几处伤口又崩开了……他拧起眉心,额头鼻尖又是一层冷汗。虽然这是清醒的良药,但短短时间内两次崩裂伤口,又为了等樱空释,勉力熬了一夜。此时卡索头晕目眩。他不想让弟弟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而且他也需要时间回复体力,理清思绪。卡索的眉心皱得更紧,嘴唇已经失去血色。他撇开头,不想让弟弟看见自己虚弱的样子,两只手想要去解除腰上的禁锢,赶紧离开这里:“释……你先冷静一下……稍后,我们再谈……”
但这种反应看在樱空释眼里又是另一番解释。卡索的皱眉,撇头,推拒,都只给了樱空释一个信号:最爱的人拒绝他,厌弃他!
错觉就是这样,像毛衣的一个线头,一旦拽出一截,只能越拽越错。昨夜花园里撩人的场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盘旋在脑海里。樱空释开始异想后面的画面……越想越真实,越想越妒恨,越想越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