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那样,还不如……
“……喂。”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却拨动了心弦。我抬起头来,看见他身后的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成完美的银色,更显得那身躯像高山一般坚实。
看着他,就连那颗几近绝望的心,也在那一瞬间重新鲜活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
“嗯什么嗯,快来帮忙拿东西。”
我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觉得心里非常踏实,冻僵的肢体仿佛也开始回温。
“……不要。”
“喂,你想讨打吗?”
“……人家站不起来嘛。”
放稳最后一个酒坛的黑钢险些一个趔趄,无奈的叹气声让我很惋惜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朝我走来,手腕被温热的大手包裹,将我从地上拉起;我顺势跌入他的怀抱,感到温暖传遍四肢百骸,嘴角也在不经意间上扬,更像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不动。
深知我脾性的他容忍我任性了一会,最后还是不得不开始吐槽。
“你这家伙吃错药了吗?赶紧下来。”
“不想下来,黑大人好暖和。”
“都说了晚上凉,你还站那么久。”
“忘记了嘛……”
“不长记性……”他再次叹气,“喝点酒么?”
“好好!”
我迅速回到地上星星眼状的行为让黑钢想要第三次叹气,但还是忍住了,他打量了我两眼,
然后转过身搬起床边的小茶几,兀自走了出去。室外平台上几个大大小小的酒坛堆放在一起,装着小菜的食盒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
“披件外套再出来。”他在门外嘱咐道。
我顺手拿了两件,高高兴兴跑出了阳台门,跑到小几另一边坐下。
“哈哈哈……”
“喂——你这家伙,”他扯下我扔在他头上的外套,黑着脸道,“讨打是不是?”
“嘤嘤嘤,人家好心帮黑玲拿衣服了,黑汪居然还要打人家。”
“有你这么拿吗?”
“另一只手要拿糕点嘛。”
“不会把糕点先放下?”
“不,糕点比黑噗好吃。”
“……”
“黑大人说不上来啦,罚酒。”
“幼稚。”
他一脸“我懒得跟你争”的表情,却真的仰头灌下一口酒,还拽拽地把空杯往我面前一伸,我觉得这个面子说什么也得给,不然也太不上道了。
“黑大人真会享受呢,”我一边给他斟酒,“美酒佳肴,还有人帮忙斟酒。”
“嗯,何况人也不赖。”
“才是不赖的程度吗?”
“唔,美酒配美人吗?”他笑出声,“我倒是不介意。”
说谁美人呢你……
我一记眼刀甩过去,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杯,一时忘了这厮是个忍者,忍者先生轻轻松松躲过我的袭击,还顺便转过头去把酒一口喝掉了。
我赌气似的把酒坛往地上重重一放,转过头不再看他。他倒也识趣,不打扰我与美食相伴,还乖乖地帮我满上了酒。
可惜,美人我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拿这块黑炭将就。
我端起酒杯,斜他一眼,后者面不改色,完全不见刚才倒酒时的狗腿样。
“黑炭也可以很上道嘛。”
“好说。”
“黑大人都不说我乱叫你名字了呢。”
“说了有用吗?”他撇了撇嘴,“反倒会叫得更欢。”
“因为生气的黑大人很可爱嘛。”
“啧,”
他瞪我一眼,重复最初的评价,
“幼稚。”
我吐了吐舌,无赖地把空酒杯朝对面递了过去,故意扭头作赏花状,引得身旁人一声轻笑,接着再次上道地帮我斟上了酒。我再怎么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花下常携酒,明月好登楼。黑钢的院子很大,成片的樱树被月光映得发亮,风吹花落,落英缤纷,让我想到了夜魔国的海棠,想到曾经,我俩也经常这般月下对饮,把酒赏花,只是樱花的香气比起海棠淡了许多,静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