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母亲、丈夫都愿意,教养嬷嬷也不会做这个恶人,点头同意,学个大致,糊弄外人。
倒是钱则羽听说夫人管家不利对丈夫事业前程的危害之后,执意要学精学透。爱情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把你改造称完全不一样的人。有了爱人做目标,你可以意志坚定到超乎想像。
严立德通知阎铁珊上京提亲,阎铁珊虽总是催他成亲,可根本没准备提亲要用的东西,严立德开始时生气阎铁珊引狼入室,故意不说婚事。等差不多要走的时候才放地雷,炸的阎铁珊不敢相信,再三确定不是骗他的。这一懵就懵过了时间,只能按原计划中秋之后再入京提亲了。
没想到风云变幻,他们的亲事没办法办了。
皇帝召太子回京,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可皇帝的身体这些年就没好过。皇宫天材地宝无数,大家都做好准备皇帝再干十年。太子回京之后,皇帝虽渐渐移交政务,但已经开始组织起草兵部改革方案了,这不疾不徐的,重病的人不是安分等死不做复杂计划,就是着急忙慌想赶紧把事情做完。皇帝的态度迷惑了很多人,大家都想着又是“狼来了。”
可惜,这次狼真的来了。
宫中一片哀戚肃穆之态,天子在与内阁诸位大臣商议朝政时晕了过去,太医来诊脉后叩头不止,只敢拿人参掉命。
皇后陪坐在床前,太子也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照料,终于唤醒了昏迷的皇帝。皇帝醒来,脸色红润,精神也好,皇后太子却不敢露出笑颜,这太像回光返照了。
皇帝招了内阁刘健、李东阳、谢迁几位内阁阁老,又招了未入阁的六部尚书、皇亲宗室,勋贵大臣。连早就荣养的王恕、刘大夏、马文升这样的老臣都召进宫里,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皇帝拉着“弘治三君子”之首的王恕的手,托付他教导太子,敢言敢行。又拉着内阁之首刘健的手,道:“太子聪慧年幼,好逸乐,诸卿佐之。太子担负江山,朕瞑目矣。”
刘健等老臣连连叩首,连声应是。
皇帝又抚摸着皇后和太子,道:“我去后,孝顺你母后,负担祖宗江山,勤矣勉矣。”皇帝想给妻子张皇后擦擦眼泪,发现自己力不从心,手都举不起来。张皇后泪水连连,把他的手举到腮边,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手背。
“珍……”重字还没说完,皇帝就双目微阖,胸口起伏渐低。
“御医!御医!”御医就跪在床角边,颤巍巍爬起来在皇帝唇边、颈边、心脏处检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嚎道:“陛下宾天了!”
“陛下!”
“父皇!”
乾清宫顿时响起哭嚎声,跪在殿外的朝臣、宫人、內侍、护卫都跪地嚎啕,悲戚一代贤主离世。
严立德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以为他就跪在韩文的后面,一起哭嚎。严立德历史学的很好,但也记不住一个皇帝山陵崩的具体时间,他只能根据情况估算,这次就估算错了。
等哭声告一段落,众人勉强发泄了心中的悲伤,内阁值守刘健膝行两步叩首道:“请太子殿下灵前继位,以安陛下之灵。”
“请太子殿下灵前继位,以安陛下之灵。”百官亦俯首高声同呼。如此三遍,朱厚照才点头。
刘健从宦官何鼎手中玉匣取出圣旨,高声宣读,圣旨很简单:朱厚照灵前继位,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辅政,以刘健为首。刘健把圣旨奉给朱厚照,附身跪下,带领百官,三呼万岁,君臣名分已定。朱厚照皇帝的位置算是定下来了,之后肯定等皇帝葬礼完毕,才能准备新帝的登基大典。此时朱厚照不能称太子,也不能称皇帝,官方只能成嗣皇帝,平日里大家都叫“陛下”,倒是无所谓。
朱厚照请诸位臣工亲贵起身。
“臣请招兴献王、荣庄王返京奔丧。”刘健躬身道。皇帝只有一子,并无近枝藩王需要刻意点明回京奔丧,反倒是他的父亲明宪宗,独宠万贵妃,可没耽误他生下十四个儿子,六个公主,儿子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兴献王、荣庄王两个活到了现在。皇帝兄长死了,他们做臣子、做弟弟的自然要来奔丧。
“准。”
“臣请锦衣卫、金吾卫、羽林卫维持京城秩序,传令天下圣人归天,太子即位。礼部、太常寺经营先帝大丧。另,传谕九边,毋开边衅,传谕诸藩属,入京吊孝。新君登基,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