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打好腹稿的谈话没机会说,昨晚醉酒,今早就起得有些迟,用过早膳,皇帝刚想营造严肃的谈话氛围,太监就来禀告道:“陛下,靖宁伯世子在宫外等着接他父亲回家。”
“什么?世子?”皇帝心想那还是个小不点儿吧?
太监确定道:“是世子,等在午门外,说是来接父亲回家。”
皇帝侧头一看严立德恨不得插翅膀飞过去的表情,无奈点头道:“快回去吧,你儿子来接你回家了。”
小孩子的面子巨大,有时候只能和八十岁以上老人相比。
今日也要当值,上班的文武大臣鱼贯而入,看到等在旁边的小孩子忍不住要问,那是谁。
旁边自然有禁卫军含笑解释,“靖宁伯的长子,来接父亲回家。”
有个孝顺儿子比什么都强,来往官员都捋着胡子逗他两句,笑问:“你来接靖宁伯回家的啊?”
“是,父亲三载未归,我来接他回家。”严暄才到大人腰间,说话的时候板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惜他脸颊上还是未褪去的婴儿肥,一说话腮帮子上肉都在抖,那些大臣在心里尖叫,好可爱!
每个路过的大臣都忍不住逗弄他两句,也就严立德出来得快,不然儿子就让怪蜀黎拐走了。
严立德一把抱了儿子跳进马车,飞快往家中赶,好似身后全是抢孩子的大恶魔,看的同僚哈哈大笑。
皇帝昨日大宴就说了,严立德这三年辛苦,放假一月,让他与家人团聚。严立德回家安慰过老父、老妻,和两个未曾蒙面的儿子联络感情,哄他们睡午觉,才把妻子拉进书房,问道:“你可知陛下与皇后为何不睦?”
第104章 严立德世家
这倒把钱则羽问得一愣,她上哪儿知道去?
“陛下自是圣明烛照,娘娘也是一派母仪天下的气概,按理说该是夫妻和睦才对,再不济也是相敬如宾吧。现在这样,我也不知原因。”钱则羽道。
“没有什么流言吗?”严立德追问,当初他大龄未婚,又不蓄婢纳妾生子,被多少人追问,还有人以为他身体有问题。作为一国帝后,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被上升为“国家大事”“事关社稷”,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可能没有相关流言谣传。
“这……”钱则羽不自在看了看窗外,说皇室八卦总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也有很多流言在内宅妇人间流传,我觉得有两种说法最靠谱,一是陛下……嗯嗯,你知道的,陛下这些年除了政务只爱亲近戏子內侍,甚至跑到兽苑与野兽作伴也不爱亲近后宫,那些人又不能为陛下诞育子嗣。有人猜想陛下是不是借此混淆视听,掩饰身体缺陷。”
“不可能,我给陛下把过脉,身体十分健康。”严立德黑线,皇帝的身体觉没有问题,这可是武侠世界,皇帝虽是三流身手,但飞檐走壁不成问题。再说,还有太医院呢,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你确定?”钱则羽问道,她也很感兴趣啊。皇室八卦流传那么深远,她能得到第一手准确消息,说出去也是谈资,对她打开话题、融入圈子很有帮助。女眷间的交往就是这样,往往不经意的言语举动,传递的却是重大信息。若是陛下身体真的很好,那她可能帮着撇清流言。
“真的,我的医术,我亲手诊脉!”严立德强调。当然,他只是现学现卖,昨晚被突然授予爵位时的突发奇想,以前他可不关心。
钱则羽耸肩,道:“好吧,那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娘娘的性子不得陛下喜爱。先前不是有流言说冷宫一仆妇王氏得了陛下的青眼吗?当然,仆妇之说是贬低,王氏在宫外嫁人生子,后丧夫丧子,因孝贤入宫为女官。才二十出头,生得也周正,但绝不能与娘娘相比。这不是有宪宗陛下万贵妃先例在前,你也曾和我说过皮相是枯骨,性情才重要的例子。外人传说是娘娘大婚之时触怒陛下,以致十年未获谅解,但我看来两人应该只是单纯性情不合适。观娘娘处理内宫事务接见臣妇进退有节,并不是蠢钝之人。这些年太后娘娘避居后宫,连昨晚那样的大宴都只派女官到贺,宫中事务压在娘娘肩上,也没听说宫人不尊重。你知道的,管家也是大学问,若是没有男主人的支持,当家主母就没有威严,如何处理事务。因此,我推断,陛下或许对娘娘没有男女之思,但尊重总是有的。娘娘是正室嫡妻,守着位置便可稳坐钓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