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鼠辈顿时炸了锅，一个个盲目地朝上开枪。在一片混乱的枪声里，红细胞们发现自己失手了。指导员别提多懊恼了，雪狼下了命令，撤离到集合点，众人小心地爬下各自的阵地，悄然撤退。随后，武警部队和特警队赶到，将刘海生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回程的飞机上，气氛异常的压抑。指导员说自己要承担全部责任，叫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陈善明也说自己身为军事主官，他才应该担责。“组长指导员”何晨光打断了他们“我们被出卖了。蝎子第一次是故意出来给我们看的，就是要让我们确定那样的装束就是他本人。然后找了个替身金蝉脱壳。”“这个战术得以实施的唯一条件就是，蝎子事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知道我们在哪儿”徐天龙推了推眼镜。“西贡玫瑰出卖了我们，她和蝎子有特殊关系，关键时刻她动摇了。”“何以见得？”指导员问。“如果她早出卖我们，那蝎子早跑了，没必要演这么一出。”何晨光回答。“可是警方早就包围了整座山，他能跑得掉吗？”二牛问。“他是蝎子，是山里生的，只要进了山，就没人抓得住他了。”何晨光叹息。
王艳兵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分析，没有说话。何晨光又一次向他展示了过人的聪明才智，王艳兵不得不佩服。比军事技能，他俩可以说是难分伯仲，但是比头脑，王艳兵不得不承认，何晨光比他更加敏锐和细致。凭借一个人走路的姿态，何晨光就能看穿蝎子的计谋，从一条红裙子，就能推测出蝎子和西贡玫瑰不可描述的关系。经过这次实战，王艳兵才真正理解了特种兵是智商和体能，聪明和智慧，忠诚和狡诈等一系列的完美组合。何晨光做到了，蝎子做到了，而他自己，还有很长的距离。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回到狼牙，参谋长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他承认这次行动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不过还是严厉批评了陈善明和指导员。红细胞出师不利，这让大家的士气很受打击。之后一段时间里，众人的训练热情不像平时那么高涨，连何第一同学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幸亏他们有指导员，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一个优秀的政工干部的引导激励作用，让小伙子们重新回到原来的状态。用陈善明的话就是：“老龚，多亏有你呀。”
这天的训练项目是直升机滑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何晨光被陈善明叫走了，上了旅长的车。
自打何晨光回来，王艳兵就觉得他怪怪的，训练中心不在焉的差点受伤。不过训练中说不上话，总算一天的训练结束了，王艳兵才在图书馆逮住了沉默的何晨光。
“何晨光，你今天去哪儿来的？从打你回来你就是这副样子，发生什么事了？”王艳兵把何晨光叫出来，两人走在暮色四合的操场上。“没事啊，我怎么不一样了”何晨光迅速换上惯常的笑容。“别骗我，咱俩谁不知道谁呀”王艳兵不依不饶地追问“旅长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何晨光继续否认，但怎么也无法让王艳兵信服。“艳兵我真的没事，多谢你关心”何晨光就差求饶了。“何晨光！”王艳兵一步跨到何晨光面前，抓住何晨光的肩膀，“从打新兵连咱俩就在一起，你对我最好了，我有什么困难委屈，都是你在帮我安慰我。现在你心里有事儿了，我也想像你帮我一样帮你。就算我帮不上你，我也能当个倾听者，总比你闷在心里憋出病来强吧。”何晨光在王艳兵极其真诚的目光的注视下，由衷地笑了，王艳兵也对他报以微笑。“我是你的好兄弟不是吗，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吗？”王艳兵仍然抓着何晨光的肩膀。“王艳兵”何晨光终于开口，“你能想象你的父亲被人杀害，而你曾经见过这个杀人凶手，和他交过手吗？”王艳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轻声说：“蝎子？”“对，就是他，我看到他照片的时候就想起来，我小时候见过他”何晨光陷入回忆中，“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上学路上见过他，他穿着中校的军服，说他是我爸爸的战友，一起战斗过的，也叫战友。他还说叫我以后千万不要去当兵。”王艳兵想起来出发前何晨光对着蝎子的照片说着奇怪的话，难道他当时就猜到了？“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没办法证实。今天旅长带我去看爸爸，告诉我蝎子就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何晨光语气平静。“乖乖，你居然能顶得住”王艳兵惊讶地说，“蝎子跑了，你居然没冲下去要抓住他。”“我当时是有这个冲动的”何晨光说，“但那样会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我是第一狙击手，我冲下去了你们也会跟着冲下去，我不能让你们都置于危险中。”王艳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何晨光了，他的脑海里没有这个问题的备选答案。他只能继续听何晨光诉说。“旅长告诉我，不要心怀仇恨，那不是一个职业军人该有的心态。道理我都懂，可是做起来真的很难。”何晨光懊恼地蹲下，双手抱着脑袋：“不知道还好，但既然知道了，心里那把火就浇不灭了。可是我居然让他给跑了，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说我是爸爸的好儿子！”说着一拳拳砸在地上。王艳兵赶忙抱住何晨光，防止他再伤害自己。“晨光，听我说”王艳兵用力抱住挣扎的何晨光说，“蝎子这作恶多端，注定不得善终。只要蝎子再出现，我们一定会干掉他的。”何晨光在王艳兵的陪伴下，渐渐地平静下来：“谢谢你，艳兵，我好多了。你说得对，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就对了”王艳兵扶着何晨光站起来，心疼地看着何晨光受伤的手，“走，我陪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