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光在外面听着王艳兵诉说心中的委屈和辛酸,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安慰他,又怕自己冒冒失失地进去撞见王艳兵最脆弱的一幕会不会伤害他的自尊心。但是听见王艳兵呜咽着说“我恨你,可是我很想你”时,何晨光觉得无比心疼。那个总是斗志昂扬的王艳兵,那个成天说要超过他的王艳兵,那个光明磊落的王艳兵,那个和自己过招从不手软的王艳兵,那个明明和自己惺惺相惜互为知己却总是别扭地拒绝承认的王艳兵,此刻颤抖着肩膀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何晨光再也忍不住了,他走进帐篷来到王艳兵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还好没有被甩掉。王艳兵见来的是何晨光,用手捂住脸,挡住了满脸的泪水。何晨光弯下腰,揽住王艳兵的肩膀,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那后半句“有我陪着你呢”,何晨光把它放在了心里。
第5章 第五章
待到王艳兵平静下来,何晨光领着他走到床边坐下,自己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问道“你爸爸是警察”?“曾经是”王艳兵说“可是他后来做了贼。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我奶奶一直把他当成家里的骄傲,我也是。他曾经是个好警察,立过二等功,还救过人上过报纸。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父辈的事,我们都不是很懂”何晨光摇着头说“王艳兵,其实我也没有爸爸。我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可能还不如你和你爸爸的记忆多。他牺牲前是狼牙的狙击手,我们大部分的对话是在电话里。我虽说有爷爷奶奶照顾,可是我真的很想爸爸,所以我来当兵,想寻找父亲的影子”。王艳兵听到何晨光与他分享自己的经历,略微吃了一惊。这个何第一居然和他一样也没有爸爸,但何晨光显然比他幸福多了。“爸爸被判刑以后,你知道我和我奶奶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能想象得到”“可是你想象不到,一个模范警察的儿子,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母亲,尊严还有童年。我感觉我的人生仿佛从彩色的变成了灰色的。刚才你们去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要打给谁”王艳兵一向清澈的眼睛黯然下去“因为我没有亲人”。何晨光忙把手搭在王艳兵的手上,用力地握着“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兄弟”。“所以我感谢部队,让我有了你们这群像亲人一样的兄弟,让我找到了人生的希望,也有了出口。所以我铁了心,愿意为军队奉献一切,包括我的生命。”王艳兵说,眼里又闪着坚定的光芒。“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会失去。如果真让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失去,那就让它失去的有意义”何晨光对着王艳兵伸出手“战友”。王艳兵受到何晨光的感召,重新燃起斗志“战友”。两只大手有力地握在一起。
基地的停机坪上,菜鸟们整装待发,参谋长对他们进行训话,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是英雄是蠢蛋,战场上见!何晨光跟我来。”其他的菜鸟在陈善明的带领下先登上了直升机。何晨光跟在参谋长后面,疑惑为什么单把自己拎出来。走到参谋长的车旁,看见唐心怡站在旁边,见他走来,连忙低下了头。“把枪给我”参谋长拿走了他的枪“这把枪太新,对你不够分量”。参谋长从车里拿出另一杆枪交到何晨光手中“是你父亲的,我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遗志,成为一名真正的中国军人。”何晨光心中无比激动,他对着参谋长立正,坚定地回答“是”。
何晨光上了飞机,本想坐在王艳兵对面好一路上都能看着他,谁知苗狼这小子嗖地把他挤走“没地方了,你坐那边”。何晨光无奈,只好坐到了王艳兵旁边,向王艳兵展示他的枪“是我父亲的”。王艳兵眼中闪着羡慕的神色,他真诚地对何晨光说“祝贺你,离你的理想又近了一步”。何晨光报以微笑,两个人拳头相碰。
唐心怡和参谋长是最后登机的,对面的老鸟见参谋长上来了,把刚才挤走何晨光的位置让出来给参谋长,而唐心怡只能坐在末尾的何晨光旁边。“这是什么情况”何晨光心里嘀咕,见周围的战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到刚才唐心怡看见他时躲闪的目光,何晨光两只眼睛望向机舱顶棚,叹了口气。
飞机呼啸着载着他们飞向目的地。兴奋的菜鸟们趁着颠簸,把何晨光挤到唐心怡身上。何晨光无奈,只能默默地对刚拿到的父亲的枪做着伪装,坐在王艳兵旁边,何晨光没看到右边涂着油彩的人全程黑脸。何晨光的□□太长了,枪管只能搭在唐心怡腿上。唐心怡很自然帮着何晨光系迷彩布。不过何晨光仿佛看见对面一排老鸟们压低的帽沿下放出贼光,忙拿起唐心怡的手把它放回主人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