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许巍洲拉着黄璟瑜到床边,“反正我床大,先凑合一晚得了!”
然而许巍洲晚上睡觉并不老实,喜欢踢被子,黄璟瑜睡得不沉,几次三番被吵醒,只得不断地把许巍洲的手脚塞回被子里,不停地攒被子……
当第二天许巍洲睡醒时,竟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缠到了黄璟瑜身上。
他这一动,黄璟瑜就醒了,睁开眼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许巍洲闹了个大红脸,结巴道:“那个……我、我忘记身边有人了……”
“你睡觉这么不老实,也不怕受风寒。”黄璟瑜摇头。
“睡着了哪里知道?”许巍洲挠了挠头,迅速起床穿衣。他只知道黄璟瑜像个火炉似的,特别暖和,大冬天的睡着睡着不自觉就想往那边靠,抱着睡觉特别舒服。
“你平日练功没有人教么?”黄璟瑜突然问。
“没有,父皇没给我安排,我就只有照着书里练。”
“那你的轻功从哪里学的?”
“这个……有次我偷溜出宫,遇到了一个游侠,他教我了一些简单的轻功。你别告诉其他人啊,他不让我跟别人说。”
“看得出来……”黄璟瑜想了想说,“你这武功没人仔细教,虽然看起来有模有样,但其实根基不牢,漏洞百出,若是遇到高手,根本过不上几招。你跟着我,还得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根基牢了,再谈其他。”
“行,都听你的!”
王府内开辟出一块空地,搭起了简易的训练场地,许巍洲把王府内的卫兵找来,按照黄璟瑜的方法每日操练。许巍洲和他私下里选出的二十多名少年,则跟着黄璟瑜进行着秘密的特训。
许巍洲扬言今后要训出一队精兵,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洲瑜铁骑!
“为何不是瑜洲铁骑?”黄璟瑜问。
“咳咳……嗯,这个有区别吗?”许巍洲清了清嗓子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叫瑜洲铁骑的话不就把你暴露了吗?别人就会奇怪这个‘瑜’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在洲的前面呢……而且你现在是我府里的人嘛,许子瑜,怎么能在我前面呢?”
黄璟瑜只有无奈地笑着摇头。
许巍洲摩挲着下巴道:“可惜我还未及弱冠,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准许我去军中……”
“太宗才十六就起兵了,只要能力出众,不必拘泥于年龄。”黄璟瑜道,“我担心的倒是时间问题,就怕我们还未能重整军纪,突厥就南下了。”
“可不是么?若是再缓两年,也不至于这么紧迫。”
“要训练出一队精兵,至少数千人,如今这二十多人,根本谈不上练兵。不过我是希望这二十多人,日后去圌操练更多兵卒。如今条件简陋,很多只能纸上谈兵,但也急不来,练兵之事任重道远。”
“不用担心,我选的人都是将才!”许巍洲斗志昂扬。
黄璟瑜点头,继续道:“我边境倒是有些商人朋友,可他们探查突厥的消息并不方便。”
“我想到了一个人。”许巍洲突然道,“他是我母亲那一辈唯一幸存的族人了,我母亲入宫后,他冒名顶替混入了宫中,和我们一直有联系。只是母亲去世不久后,他随军调去了边境。”
“你可以联系上他?”
“可以,他走之前留给了我一只信鸽。”
“现在是何职位?”黄璟瑜问。
“都尉。”
黄璟瑜蹙眉思考片刻,然后道:“你让他探查清楚突厥最近的动向,包括兵马调动情况,屯粮部署以及往来商队数量,越详细越好。”
许巍洲点了点头。
远处,少年们正跟着子澄和子然习武,两人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
“其实,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你能活下来,真的算是天意。”许巍洲叼着一根草,靠在柱子上。
“为什么?”
许巍洲嚼了嚼草,然后皱眉吐掉了:“其实这八年来我一直很惋惜……黄将军骑射之术和兵法作战无人能敌,还使得一手好枪法,黄家军的威名连突厥人都忌惮三分;黄夫人名门闺秀,琴棋书画不输男儿。若是这些能够一直传承下去,我朝何愁无人?可随着那场变故,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