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摇摇头:“你说的是,我总是疏忽一些。”
原以为让大夫瞒着便不会让丫头担心了……
他似有所感地看向老六:“可否请问小姐刚才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丫头好了的?”
以往若是发病,总是得发上一刻钟。
老六看着他眼带执着的眼神,正想敷衍过去,病榻上的丫头就转醒了过来:“二爷……”
二月红忙笑着小跑过去,轻轻地托着她的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吻,像是珍惜极了宝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
老六愣了愣,看着对望的两人,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那些担忧太过虚伪无望。
管这些做什么呢,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不是自我意愿的,既然不能选择来去这个世界与否,那活在这个世界里,她总得做随自己心意的事。
至于什么大千世界,因果循环,与她何干?
真要被困在这一辈子,有报应那也是死后的事了,万事不到最后,又怎么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像是想通了一直以来困惑她的谜题,老六身上的气质忽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古灵精怪中带着一点神秘,变得如水般平和无波,细细品味,又觉得其中似有大智慧。
只是老六本人全然不知。
她掏出一瓶固本培元丹,递了过去:“一日一颗,以温水送服,忌辛辣,忌冷水,忌生食海产品,少油少盐,但一定要吃一点油和盐,吃完以后,我再替夫人看接下去的病,另外,不能再穿旗袍了,棉衣棉裤穿起来,一定要注意干燥保暖,尤其不能熬夜或三餐不规律。”她想了想,总结了一下日常几大最大错误。
看着茫然的丫头和一脸欣喜的二爷,轻叹了口气。
“夫人的病,或许要治上好几年甚至十多年才能痊愈,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殊不知这话听在二月红耳朵里,却是惊天的大喜。
十多年,那说明最起码丫头还能活上十几年,更有痊愈的可能。
他一时激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六看着丫头望着二爷静静流泪,眼里酸楚自知。
她点了点头:“真的,我是实在人,有多少把握就说多少把握,绝不夸大。”
不说别的,靠着固本培元丹养着,也能养上好几年了好吗。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毕竟若是纯只靠着固本培元丹,几年以后一样还是得狗带。
“日常的习惯很重要,希望二爷一定要注意。”她重新又嘱咐了一遍,见二月红郑重点头,才转移话题。
“佛爷他们呢?”
“佛爷受了伤,不过此时已经无碍了,已经回府了。”二月红笑了笑,握着丫头的手颇有一股傻笑的趋势。
老六撇撇嘴。
不厚道,竟然抛下我自己走了。
“哦,跟着六小姐的那个丫鬟也一起走了。”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老六幽幽骂了一句。
二月红和丫头纷纷看向她。
老六嘟囔:“张副官这个红颜祸水……”
丫头/二月红:“……”成语用错了吧。
“行。那夫人好好休息,我就先告辞了。”老六挥挥手,准备回去给张启山塞药去。
二月红:“慢走。”
还想留人下来吃晚饭的丫头:“……”
“你真能救我师娘?”一出房门没走多远,老六就被陈皮拦住了。
少年,偷听真不是个好习惯。
老六看着他:“我暂时只能保证她多活上十年,至于之后,也说不一定。”她要能找到丫头身体里的问题,对症下药,多活五十年也没问题。
陈皮笑得开心,露出一口不怎么齐整的牙:“十年也足够了,十年以后,谁又会知道是什么光景。”
哟呵,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乐观?
老六看着陈皮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第一次没了平日里那阴郁的模样。
“我刚才和你师父说的,想必你都听到了。”
陈皮显然很上心,郑重地回道:“我会小心的,但真不用吃药?”
老六摇头:“以前的药也别喝了,她的问题不是生病,而是身体内部……至于是哪个部分出了问题,我还不确定,要检查,我还得准备些东西,养着先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