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年纪很大?”
“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陆小凤笑起来:“看来她说的很对,你们这些人都是老骥伏枥,比年轻人还能折腾。”
霍休点头:“所以,你与她要去抓这条狐狸了?”
陆小凤摇头。
“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霍休道:“我以为,我的计划被你们半途打断后,我就只是一个犯错失败的老头子了。”
陆小凤道:“既然犯错,就应该负责任。”
霍休笑了。
“六扇门只查探到阎铁珊运了辎重,青衣楼主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做了什么?”
陆小凤脸色已变了。
霍休道:“你虽然在和我说话,但是你却看了很多次门。”
陆小凤道:“女人的动作总是慢一些的,男人要多一些耐心。”
霍休冷冷道:“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以为她还能回来?”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会自足底泛起凉意,就好像又站在了一片潮汐里。
上一次,他是站在庭院中,看着一棵梧桐树,树上是被青衣楼用剑刺过的衣裳,足下虽然是厚实的草地,仍遍地生寒。
霍休道:“你这个人有很多毛病,她就是其中一个。”
陆小凤没有说话。
霍休道:“你俩一起来时,我还很担心,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陆小凤道:“所以你忽然说要她做女富豪,就是试探我们现在的关系。”
“男女之间很难做朋友,因为总会有其中一个异想天开,你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怕你忽然想不开,要勾引一下她。”
“男人对爱人,总是会冷情一些的,如果是朋友,就仗义很多了。”
陆小凤道:“那你就错了。”
霍休笑道:“如果这个朋友,让你心里有愧呢?”
陆小凤苦笑。
“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霍休道:“所以我一直说你是个傻子……”
“把别人看做傻子,那这个人自己也肯定是个傻子。”
有个人笑着说,施施然走了进来,身上连半点灰尘也无,不像是从尘封很久的地窖中出来的。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剑拔弩张,很自然在一边挑了一只好看的水晶杯,倒了一些开始醒酒。
逆着光,这个人白的近乎透明,穿着墨色的宽松长袍,鸦羽的发,明粹的眼,像是行走的墨水画,黑白分明,唯有手中是流动的紫红琼浆。
“你果然很有眼光,一下就挑到最贵的。”
霍休有点肉疼。
杜陵梦笑道:“巧合,我只是很久没喝过这酒了,突然很想尝尝。还记得小时候,我赌气去了一个地窖,一个人偷偷喝了三**,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后却一点都不记得它的味道了。”
霍休苦笑:“我果然是个傻子。”
杜陵梦好奇道:“你为什么忽然承认了?”
霍休道:“卖给我的人说,世上只剩两**了,你却一喝便是三**,我难道不是被骗了?”
她笑起来,樱色中抿出一片瓠犀:“也许是因为,我去的那个地窖,将世上所有的这种酒都买走了。”
“你的地窖也很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地方了。”
霍休盯着她:“现在我也不了解你了。”
“你不必了解我,你只需要知道,过一会你就能与那个主谋在大牢里相见了,你们也许还可以交流交流。”
霍休道:“既然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的,那谁去抓那只老狐狸?”
“西门吹雪。”
十一
西门吹雪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把出鞘的寒剑。
所有人都死于自己的成名技。
西门吹雪没有死,不仅是因为他的剑法没有定式。
他明白自己的剑意,他的剑意也很熟悉他。
所以他不会为自己所伤。
斗转星移自然无用,慕容博自然败了。
慕容博还没有死。
无情已经找人将他拷上了。
花满楼道:“杜陵梦会验尸,自然也能验出这个人是真的死,还是装死。上官飞燕死得很真,连老江湖也看不出来,但她还是发现了。陆小凤要亲自去找霍休,自然就是让他们认为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这样,上官飞燕一定会去与幕后主谋见面。我们从义庄便一直跟着她,然后就找到了慕容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