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很多迫不得已的事。”女人轻声说,“人总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像你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会去找更年轻美丽的姑娘,你的挚友什么时候会突然过世。”
“……我不喝酒。”
“那就咖啡好了。”女人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
太阳落山了。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风,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天地间都是一片昏昏沉沉,只有街道上的霓虹灯自顾自地闪耀。
风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桥上。
太阳已经落山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其他人应该都不会来这里的,然而就当她独自一个人蹲在栏杆边上看着流水的时候,一只小小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呦。”
是西宫结弦。
“你这是什么装扮?”风花略带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今天穿了校服,水手服加上长裙子,看起来十分的违和。
“我要去上学了。”西宫结弦拎着裙子转了个圈,“话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呆着啊?”
“没什么,发生了一点事情而已。”风花把脸埋进双臂之间,闷声说。
“我看你衣服都脏了,到底怎么了?”西宫结弦蹲在风花身边,疑惑地问。
“……”风花没有说话,眼泪顺着眼眶漫延,昏暗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湿漉漉的。
“那个……早羽,”结弦扭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轻声说,“对不起。”
“怎么了?”风花抽了抽鼻子,漂亮的眼睫毛高高抬起,看向昏暗的天空。
“你的事情……是我告诉石田的。那天去游乐场,你们上摩天轮之前,我挂在姐姐脖子上的照相机,”结弦像小狗讨好主人一样蹭到风花身边,“其实是开了录像的,所以那天摩天轮上发生的事情其实我和石田都看到了。”
“我说石田哪里了解了我的过去……”风花低垂着眼帘淡淡地说。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西宫结弦小声嘟囔。
“不会。”风花轻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了,还敢和我待在一起?”
“其实你是个温柔的人啊。”结弦突然咧嘴笑了,笑得跟灿烂,“如果不是怕我受伤害,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石田说得没错,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什么意思?”风花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悲伤才是真正的魔鬼。”西宫结弦轻声说,这个八岁的小女孩此时沧桑得仿佛一个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吟游诗人,“人的一生中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离别。你无可逃避,你只能选择战胜它或是被它打败。”
“我姥姥昨天去世了。”西宫结弦继续说,“也许和你的过去比起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和姐姐都很伤心,这种失去亲人的感受是相同的。然而不同的是,我和姐姐都知道,这是人生的必然。”
“你倒是豁达。”风花扯着嘴唇,露出了一个哭一样的微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西宫结弦双手背后,乖巧地站了起来,“其实世界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我和姐姐都还在你身边,不是吗?”
“你和……硝子?”风花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微风吹过云层,银白色的月光逐渐倾泄而下,投射在淙淙的流水间,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辉。
……
……
“你说早羽?”
“早就和你说过了,她私底下在做□□的勾当嘛。这不,人家妻子都找上门来了。”
“听说周五晚上学校门口早羽她……”
“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贱成这样……”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在风花寂静的世界里被无限地放大,和窗外鸣蝉的声音一起,扰得人不得安宁。
她猜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但是周五晚上住校的学生大多都回家了,她只是没想到这个消息会传播得这么快。
石田将也早上来到教室的时候,那个黑发的漂亮姑娘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头写着什么东西,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
他听说了周五发生的事情了。是井川未希告诉他的。从以前开始他就意识到井川对早羽若有若无的敌意,这件事,看起来更像是两个人彻底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