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万分沮丧的我,慢腾腾地挪起步子,并延续着我一贯的作风——沿着河水向上流走去。神啊,拜托了,请再送一批善良的络腮胡子骑士出来拯救我吧!我向您保证,这次绝不再嘲笑他们的形象和个人卫生问题。
也许,英名威武的神此时正好在忙着普度芸芸众生,所以他再次无视了我的请求,这次直走到天昏地暗,我也没能走出林子,更没看到一个人影。林中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除了我累得气喘吁吁的沉重呼吸声。神啊,随便什么动静都好,请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时,林子深处传来了树叶摩擦的声响,我一惊地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方向。其实以我颇需矫正的视力在这种天色下很难看清什么,但人总有窥探未知恐惧的那种好奇趋势。然而这种好奇在一声呜鸣声中消散:刚才那个,难道是灾难片中偶尔会出现的狼嚎声吗?……这种危急的时刻,我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地去回忆,是在哪部影片中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然后,我看到了两颗绿油油的亮灯泡: 那个,难道就是狼的眼睛?
“呼呜~”仿佛回答我的心声般,野狼又叫了一声。
直到这时我才慌张起来:神啊,您不是认真地吧?我才刚刚体验重生的愉悦,您就要剥夺走这次的生命吗?我这几辈子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我的遭遇就要比别人更显艰辛呢?……好吧,我的确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我没有在持退休证的老人上公车时,及时为他们让座;也没有极富同情心的将超市的找零施舍给路边乞讨为生的流浪汉;对聒噪无礼的小孩更是缺乏爱心,特别是当他们顽皮地将四处乱踢的小脏鞋蹬到不幸正巧在他们对面的新衣上时……但您不能因此就派了饿狼来惩戒您虔诚的子民吧?……好吧,我的确是虔诚得不够,我既没有交教费也没有每周日到教堂去祷告,但是您有一颗这样包容的心,我相信您是不会在意这些外在虚华的形式的。
“呼呜~”又一声狼嚎让我被冻得冰凉的身体更加僵硬。
我努力回忆着野外求生法则一百条,有人说这种时候应该放声大喊,做人猿泰山状……呃,我不认为我能很好地模仿出泰山的狮吼功,还是想点儿别的有用的吧。也有人说这种时候可以靠敲击金属来威吓走狼……背包里不是没有金属制品,手电筒是金属壳的,指甲刀是金属的,保温杯也是,但敲击这些东西,我很怀疑它的威慑性。据说最好的方法是点火!但遗憾的是,书包里缺少了带有这项辅助功能的工具,神啊,下次想着给我个打火机吧!火柴也好啊!……这么看来,我一会儿用保温杯防身的可能性很高啊……
叫声停止了片刻,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我咽了咽口水,拿出包中的保温杯,等待着人狼大战的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残影一闪,已经从小树丛蹿到了我的面前,我大叫着将保温杯挥舞上去:“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被它躲开了。
我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这是只灰蓝色的狼,毛皮光滑,色泽鲜亮,散发着绿光的锐利兽眼,有些像冰冷的翡翠。嗯,看上去,这还是只挺注意形象的狼。
我们两个静止的对峙着,这时,狼兄突然呲了呲牙……
呃……刚刚那个,是嘲笑吧?
为什么我觉得这只狼好像不太符合狼的特性呢?
它伏了伏身,爪子紧紧地趴着地,看起来要对我发起进攻了。
我抓紧了手中的保命瓶,牙齿吓得直打颤。神啊,我不喜欢野外,咱商量商量,下次能换个安全点儿的地方让我穿吗?
还不等我做好心理准备,狼已经向我扑了过来,冲击力大到我和没拉上拉链的背包里的物品全被甩落在地。
还不等我爬起身,狼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保温杯在刚才被甩开了,我只能胡乱的抓起手边的东西,向冲过来的狼脸砸去。
手臂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尖锐的狼牙狠狠地插到了上面,我也被咬火了,恨恨的将手中的东西往狼的身上砸。这样的胡打,竟然也让狼发出一阵哀鸣,我看到狼松开口,退离了一点儿,它的毛皮慢慢被渗出的血染红,我瞥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订书器。
可以让它松开口当然很好,但是它盯着我的眼神却由于恼怒慢慢变得阴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