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在意的是半兽人,还是……
“不过,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不自觉的轻叹道。
然后,我们两人陷入了片刻沉默。
哈尔迪尔率先牵起阿黛尔,低声道:“……走吧。”
“哦。”我慢慢的站起身,准备跟上哈尔迪尔,却突然感到腰间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滑滑的东西流过,痒痒的。我随手摸了一把,举到眼前,只见满手的鲜红——
我愣了一下,慢慢低下头看向后腰,只见暗红的马甲在后腰处开了个大口子——为了在野外方便,我从很久以前就改穿了中土男装——而缕缕鲜红正从里面缓缓渗出……
我……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刚刚一直没有发现……
我本来以为刚刚的脱力是由于力竭,看来也可能是失血的缘故……
哈尔迪尔见我许久没有跟上,奇怪的回过头看向我,当他瞥到我满手的鲜红时,像我一样愣住了……
我抬起头看向哈尔迪尔,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我觉得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没事的,我不疼……”我喃喃道,也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哈尔迪尔猛然回过神来,迅速的掏出他随身包中的绷带,向我走来。我咬了咬牙,解开马甲,撩起塞进裤子的衬衫,转过身去——我又不是这里封建保守的古人,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真?何况只是露个腰而已,那个位置的伤口我自己可处理不了。
……
到了夜里,我只觉得身体好冷,即使裹着哈尔迪尔的精灵斗篷都暖不起来,伤口开始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我禁闭着眼睛,感觉夜风吹过脸颊,没有带来清凉,反而升起燥热。然后,我感到有人帮我掖了掖斗篷,并用微凉的手摸了摸我的脑门。
“你发烧了。”哈尔迪尔清冷的声音响起。
“……”真是奇怪,我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了呢,跳水吃毒果子都没事,果然还是受伤对身体的杀伤力比较大吗?
“你需要治疗。”哈尔迪尔淡淡地说。
我睁开有些疲乏的双眼,看向他。想了想,我轻声道:“哈尔迪尔,可以答应我件事吗?”
“……什么?”
“……答应我,永远,永远都不要把福分用在我身上。”
哈尔迪尔看着我没有说话。
太过疲倦的我,没能坚持等到哈尔迪尔的回复,便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爬在阿黛尔的背上,身上披着温暖的精灵斗篷,而斗篷的主人正牵着阿黛尔的的缰绳走在前面。
我愣愣地看着那个背影,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哈尔迪尔,为什么……
“你醒了。”哈尔迪尔头也没回的问道——所以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们这些精灵用问句的时候可以带些声调吗?
“喝些水吗?”说着,哈尔迪尔转身将他的水袋递给我。
我从斗篷中伸出手去接,却没有抓住将水袋掉到了地上。
哈尔迪尔微皱了下眉,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什么,我没有看清,于是大脑缓缓地转过一个想法——掉地上而已,又不会多脏,他在皱什么眉啊?
哈尔迪尔没说什么,只是打开水袋的盖子,递到了我的嘴边——这个时候就不要介意什么唾液交换了,心怀坦荡的喝就好了——我一边催眠自己,一边咬上了壶嘴缓缓喝起来。
……
“我们去哪儿?”
“你需要治疗,东边就是瑞文戴尔,以爱隆大人的医术很快就可以让你康复。”
“……”我也想到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的年代,我只能指望精灵的神力了……
哈尔迪尔突然停下了脚步,警觉地侧过头。
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魔兵。”哈尔迪尔低声回道,“十几个,或许更多……在朝这边过来。”
魔兵……半兽人……难道是闻到了我身上人类的气息?还是因为伤口?
“快上来,我们走。”我有些焦急的看向哈尔迪尔——这么多魔兵他一个人可没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