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清醒地睁开眼,脸色如常,神色如常:“早,桃桃。”
我估计这辈子真的看不到他娇弱的样子了。
要不是他从来不会这个点还不起床,我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丹青诈我主动到这里来。
我说:“上午好啊陆渊,听说你快死了?”
感谢丹青给了我机智的回复。
他被我梗得有点语塞,不过很快就特别镇定地问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即使不死也要作死了。
“我看你活得挺好的啊。”
他笑:“是。”
我赶紧把我被他的笑苏了一苏的不争气的心扯回来:“我告诉你啊你不准给我扯什么‘你能来我很开心’啊什么鬼的……”
哎忽然发现我从某种程度上说貌似也挺了解他的?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连忙观察了一番他的脸色啊被子上有没有可疑痕迹啊什么的,嗯,不像是咳血的样子。
一定是我武侠小说啊电视剧啊看多了。
吓死宝宝了。
“那我怎么说?”他说,“你一来我身体好多了,是真的。”
我皱眉头:“……怎么回事?”
不娇弱也就罢了,说好的病人脸色苍白嘴唇苍白语气虚弱呢?
“你知道那个法阵的力量来自于什么地方吗?”
他问的时候一如往常镇定。
我觉得我的脸色肯定是那种一瞬间苍白无血色。
我想到了满是鲜血的地下室。
那个场景我一直不怎么愿意回想。
那个法阵用的……是血啊。
陆渊不会是想告诉我他把我拐到手然后要没力量所以要死了了?一点都不负责!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陆渊一点点从床上支撑起了身子,朝我伸出了双手?
“所以……给我抱一下?”
嗯?这画风不太对吧……
我终于意识到,我似乎,哪里想歪了。
又误导我!
“一边去。”
他又咳嗽了一声。
紧绷的心在那一刻完全放松下来。
我扑到他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其实进房间之前我问过新隐元的武卫,他们说陆渊这几天精神一直不太好。
但是在我面前,一切如常。
哭完了我看着陆渊白色单衣上的湿迹,有点不好意思。
陆渊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闷闷地说:“你还不快把你没告诉我的一一交代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非常诚恳地交待道:“有点多,难以全面说完。”
这态度!这态度!
要不是看他生病我就一巴掌扇过去……他没生病气场太强大我也不敢。
要不是看他生病我就疯狂地埋好多暗藏杀机机关一爆,以消我心头那个恨啊。
虽然,貌似,他说的是实话。
这年头就我好骗,就他这样要是其他小姑娘早走人了。
他说:“你问什么,我说就行。”
“那,不准绕话题,你这病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几天每天见他都健康得不行,慕丹青把脉肯定在这之前,总不能是忽然变成这样的吧。
“法阵的力量来自羁绊。”
“啥?”
“自从你的血混进了法阵……你我羁绊越深,法阵力量越大。否则,我就会被削弱。”
简洁却很清晰的回答。
……怪不得慕丹青说我到现在都不嫁给他一定半死不活,怪不得我在离他近的地方他的身体就会好一点。不是装的,是真的好一点。
我忽然想到当时陆渊在法阵那里满身是血的样子,我有点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我跑过去的后果。他当时到底是在斩断羁绊,抑或是在加深它。
你看,明明说是我问什么你都回答,胆怯却从我心里发芽。
不敢问。
怕问出口,某些东西就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了头。
自从家里多了身娇体弱(并不)的伤病号,我感觉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虽然陆渊说没事,我也不敢到处浪,生怕有一天回去就看到一个不省人事的喵。
对此喵姐穆天枢表示十分诧异。
前几天她来看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耸耸肩说:“我还以为你又被那个姓陆的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