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菲儿心中大愕,忙掐了自己脸一下,倒不觉得太痛。立在此地犹豫时,忽见一女子急匆匆向自己而来,见了自己上前一把抓住手腕转身便走:“快走,躲过这一劫去,众姐妹就有望了。”
史菲儿被人拽着急奔,此时才瞧清楚拉着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给了自己锦囊的秦可人。史菲儿倒是又惊又喜,觉得自己有不少话要说。还未开口便听秦可人又急急说道:“那风月宝鉴可窥人判词,但六岁之后才可看其全貌。改命牵扯众多,改了未必尽是好事,切不可一味心思贪多求全去。你且小心,遇事多思多想。今日紧迫,也说不上许多。你自去吧,切莫再来。谨记谨记!”说罢猛地将史菲儿往下一推。
史菲儿觉得忽然身有千斤,跌落下来直直下坠。仰面瞧见秦可人见其云鬓散乱,面上有伤,一脸悲切。可张口想细问却说不出话来,这将史菲儿急得不行,好容易喊出一句:“且慢。”忽闻耳边一声锣响,史菲儿睁眼再瞧,哪里还在太虚幻境。这不还是好端端坐在这听戏么。
史菲儿有些恍惚,坐在一旁的朱夫人忙上前询问道:“老太太,可是戏班子唱得不好?”
史菲儿这下倒是彻底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道:“如今年岁已大便时常觉得倦累,今日是你寿诞,你且好好清闲自在一日,不用顾忌我去。我也是有几分困乏了,先回去休息。”
听闻贾母要走,朱夫人连忙挽留。只是贾母去意坚决,朱夫人也是无奈,只得命人套了马车送贾母归去。
今日倒是被着实惊到了。史菲儿回了屋捧着茶这才将方才之事细细回味了一番。方才倒是知晓这风月宝鉴却是能窥见判词,不过想要看全了要到六岁之后方可,可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改了未必尽是好事?难道我是将谁的命数运势无意中给改遭了?遇事多思多想没问题,可是点名让自己小心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事去?刚才实在是太匆忙,自己还没来得及再像其讨几粒还魂丹来,那个可是有大用途的。真可惜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去,不过不知为何这秦可人脸上有伤?一大串问题在史菲儿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史菲儿一连想了几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自己徒增不快而已。
贾赦帮这宋仕朝鉴了真假,宋仕朝又要再宴请贾赦一番,贾赦倒是都推了,称自己有事,来日再聚。宋仕朝见其坚决也只得算了,说是等其空了再约。
如此倒真不是贾赦摆架子,只因快入了秋去家中事情繁多,田庄铺子交租结账很是麻烦。自己如今也是领略了持家不易,自然这些琐事自己也是上心。另有贾母曾提到选良种之法也试了两年去,不知今年的成效如何,贾赦也甚是关心。如此一来一连忙了半月有余。
这一日贾赦回府,马刚行至宁荣街口,便横刺刺地忽然蹿出个人来拦在贾赦马前。那人出现突然,几乎要惊了贾赦的马去,贾赦忙将缰绳死死拉住,险些踩到那人。
跟着贾赦的小厮立刻黑了脸,扬了扬手中马鞭,冲那人喊道:“你是魔障了不成?惊了马踩了人可如何是好!”
那人也不答,只是往贾赦马前一跪,痛哭流涕。贾赦倒是不解,这是唱哪出戏文去?本想调转马头绕开前行,哪知此人竟双手死死抱住贾赦马腿,也不怕踢踩,不让其走。
贾赦见状只得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拦着我的马作甚?”
听见贾赦问话,那人抬头道:“贾将军你还认得我不?”贾赦一瞧,那人还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自己去京郊的那位卖家。
看其模样甚是狼狈,贾赦倒是奇怪道:“你拦我作甚!”那人听闻贾赦问话用袖子抹了把脸道:“贾将军,上次是小人无心顶撞,还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
这话说得贾赦更愣了,原谅?原谅什么?本大爷早就把那事抛在脑后了。贾赦道:“我自不会与你计较,你且自去吧。”
那人听了这话依旧不肯起身松手,嘴上嘟囔道:“将军说不计较,但为何还四处让人说我这字迹是假的去?”
“我何曾与人说过?”贾赦一脸诧异,自己回府后何曾说过这话去,像是此人去了古董店,被瞧出此幅字非真迹,卖不出去便以为是自己散布说这字不是真迹,找自己算账来了。“你那字帖真伪自辨,又何须我多言。你且松开,若是伤了你去,可不要怨我。”说罢扬鞭欲走。见贾赦如此,那人将马腿抱得更紧了,高声说道:“小人请将军给我条活路,救救我们一家吧。将军将军小人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