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赦如此说,贾琏松了口气。忙拜别贾母与贾赦一溜出了门便一溜小跑而去。见贾琏走了,史菲儿问道:“这瑚儿走了几日,如今走到哪里了?”
贾赦叹口气道:“算下来离京应有七八百里路了,应是一切平安。老太太也不用为此劳神。”贾赦不由得有些出神,史菲儿自是知道其甚是牵挂,也不忍心再问。沉默片刻贾赦像是又想起什么事道:“老太太,有一事要告知与您。今早接到史府捎来的信,说是舅舅病又重了,如此下去,怕是撑不到明年开春。”
史菲儿听着点点头,也没有再问。贾赦只当是贾母听闻此事心情抑郁,仍是开口劝了几句。史菲儿也不回答,待贾赦说完,史菲儿忽然问了一句:“你可知史鼏的那个闺女如今如何?”
这话倒是将贾赦问住了。毕竟内室之事一般也是家眷中相互通个气。除非大事,也不会有人来说史鼏遗孀如何如何。贾赦道:“这信中未提及,想来应该也是一如平常过寻常日子吧。”
史菲儿听了点点头,如今自己不愿和史府扯上关系,这迎来送往宾客走动诸事都是让旁人负责。没有大事也不让人专门报与自己。故而自己猜想史湘云母女应是和贾赦说的一样吧。算日子这史湘云也快周岁,襁褓应是脱了,其母并未亡,如此那句襁褓内父母违的命判是不是就给破掉了呢?如此看来,没消息便算是好消息了。
这一日,王夫人坐了车特意来见贾母。史菲儿自是好奇,自己用元春待选一事狠狠坑了王夫人一场。如今王夫人没有要事是断不会来自己这里触霉头。每日请安也是沉默寡言,如同个木头人一般,今日也不知是所谓何事。
王夫人陪着笑脸道:“老太太今日收了个帖子,是前国子监李祭酒家的,说是其母过寿,请我们去赴宴。不知当去不当去?”
史菲儿心里更觉得奇怪,这样的人家应和自己府上没什么交集才对。但为何听着这个名头又有些耳熟?王夫人将帖子递与贾母道:“李祭酒家与府上也不算多熟悉,我也不过是听老爷提过几次。如今我们府上元春不在,迎丫头、探丫头又小。这样的贺寿,亲去倒是没什么意思。老太太不如回了吧。”
史菲儿想了觉得李祭酒似乎有些印象,好似再哪听过。忽然间想起来书中记录的李纨的父亲不就是任过国子监祭酒嘛!瞧王夫人的神情这宴会她倒是真心不想去。估计怕是会败了贾政的兴致,自己不便提出,便想借我之口给拒掉吧。只可惜算盘打错了。
既然能见有机会见到十二钗之一的李纨,为何不去呢?想到此史菲儿将手中的帖子翻了翻道:“忽然人家如此正式下了贴子请,这段时间又无旁的事,便去看看吧,权当散心。”
王夫人听贾母如此一说,有点呆住了。
第一百七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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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拿了李家请帖去问询贾母的意思,竟没想到贾母欣然允诺就应了, 而且还让自己亲去准备寿礼, 特叮嘱别因为对方家事不如府上显赫而怠慢了。
王夫人心里暗气, 怎么每次去贾母处都会讨个让自己不称心的结果呢?换房也是、元春待选也是,如今就连想推脱一个不知名官吏家的小小寿宴应酬, 居然也不能顺了心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怨完贾母,王夫人又埋怨起贾政。也不知道这贾政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自己珠儿出类拔萃, 何愁娶不到好妇!这李家倒是会攀附得很, 好端端地办场寿宴也就罢了,何必巴巴地要专门派人来请。当自己不知道呢, 那家长女正值豆蔻, 此番请自己去还不是要两方先碰碰会个意。
王夫人一肚子怨气, 史菲儿就权当看不到。反正自己对李纨印象不好不坏, 没必要去阻拦这事。自己也不相信李纨嫁过来就会守寡,毕竟如今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 自己不相信贾珠会早夭。更何况这不过就是先见一面, 日后如何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两个人各自存了心思, 王夫人带着忿忿回了院。又有丫鬟来报说是元春遣了人来取些用度之物, 过几日便要随芳娴郡主去宫中。王夫人听了, 却有些欣喜,忙又张罗准备一番。
史菲儿也得了信,暗自叹了一会儿, 这人算不如天算,折腾一圈,人又进了宫,虽和之前有所差别,但还是令自己有些挫败感,不过想起元春已经改了的判词,略略心安了些。也命人操持收拾一番,另准备金银锞子让人送去给元春用。如今对于史菲儿言,自己缺啥都不缺钱,这钱想怎么花便怎么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