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赦见了自家夫人, 少不得又将此事说与其听。张夫人听了玩笑道:“如此个夸法我倒觉得这瑚儿不是我生的那个瑚儿了。”张夫人捏着信摇了摇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夸法倒是像媒婆夸人呢!”
张夫人这话说得贾赦一愣,伸手便将信又拿过去细读起来。张夫人在一旁道:“如今瑚儿年纪也不算小了,珠儿内侄的婚事已定,我瞧他二人年纪相仿,但亲事也应该早做些准备。不如我也开始帮瑚儿相看相看?”
贾赦听了将信放在桌上道:“也说的也是,不过此事不急。毕竟你也知我对瑚儿要求甚高,这亲事自然也马虎不得,若仅是门第相似模样周正怕是也不行,还需性格涵养见识都不俗才可。”
张夫人听了笑道:“哪里去寻如此十全十美的人儿去。也不瞒老爷,那日我和他们兄弟二人玩笑似的聊起此事,你知道这瑚儿如何说?”
贾赦一听来了精神道:“如何说?”
“瑚儿说别的自己倒似无妨,若是日后这妻室能如本好书一般就好了。我问其此话是何解?你猜他是如何答的?他说若是如好书一般,欣喜时读觉得甘甜,烦闷时读觉得解忧,愁苦时读如春风袭面,得意时读却能警醒而不失趣。”
贾赦听闻倒是微微颔首,这倒是和自己设想的有几分相似,张夫人也笑笑道:“如此佳人实在难得,不如让其先捧着四书五经聊做安慰算了。那瑚儿听了我这话又道,所以此事急不得,若是日后整日对着一本读着厌、瞧着恨、捧着无趣的之后的人生还不要烦死。”
贾赦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琏儿又如何说?”张夫人听贾赦问道贾琏,更是笑道:“琏儿倒是简单,就说了四个字:瞧着顺眼。”
贾赦听了这话自然是不大高兴。这算是什么要求,能进贾府的女子别说是妻妾了,就是丫鬟仆从头一样也都是要求长得不错,这里面众人哪个不是瞧得顺眼?这也太不像是个要求了。
张夫人继续说道:“我也问其此话何解。琏儿答道,这学识可教、家世背景可繁华可衰落、性格可修正、气度可养,唯独这瞧着顺眼是天生来的。”张夫人说完笑道:“你看是不是有趣。”
贾赦听完“哼”了一声,这贾琏别的不擅长,可狡辩的本领却甚强。你若是说一,他必有二三四等着你,等你与他说二三四了,他又道这些不甚重要了。
不过除此外贾赦又想到一点,这信会不会是王爷故意来探探口风的?但若是忠胜王爷真有此意,却也是件麻烦事。忠胜王爷的嫡女不是此时也到了嫁娶的年龄。只是听闻此女深受皇后喜爱故而接到宫中去了。如今元春不也因此进了宫么。
不过贾赦一想又觉得不对,毕竟如今忠胜王爷掌着兵权,自然朝中不少世家巴望着与其结亲。可自己府上以来没有任何表示。毕竟贾府也从未做个娶个郡主回府的梦。可是就算是贾府也有此意,娶个郡主回家也是麻烦。更何况正常来讲压根也轮不到道贾府中挑选的。贾赦想了想,摇了摇头,想将这个念头压一压。
过几日便是初一,王夫人因许了马道婆待贾珠病好后,自己亲去庙里还愿,如此贾珠好利索了,自己也忙着要去庙里还愿。按照在府中商议好的日期亲往,因贾母和大太太都不去,王夫人便自作主张请了宁国府的朱夫人已经自己王家的两位嫂子一同去。
马道婆见竟然来了如此多人,高兴得不行。使出浑身解数来招待应酬。王夫人自然也觉得脸上有光,自从贾珠贴补了自己后,这银钱手头是宽绰了许多。筹备亲事自然花了不少,但还能余下些。今日祈福上香也是为了贾珠自己,钱花在其身上了,花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自己的两位嫂子对自己这件事也是深深羡慕,自然也是说了不少好听的话来恭维。就连朱夫人也是言语中带着微酸。话里话外隐隐指责贾母为何不念着宁国府些?毕竟说什么也没有真金白银来得更实在。
“如此看来,老太太的营生可是太厉害了。京中谁人不知?”朱夫人叹道。众人听了如此说皆是点头。朱夫人又道:“而且难得其清醒不糊涂,对孙辈如此关照有加,实在令我们宁府羡慕极了。”
王家两位嫂子也是不住点头。二人听说这事时都吓了一跳,仅是芳漱一样便能有如此红利,实在叫人乍舌,更何况那贾母手中还有不少旁的的营生。稍稍推算一下也是惊人。可这钱和自己和王家毫无关系,而且这王夫人也不是个在贾母跟前得宠的,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来。可这么大块肥肉如此没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