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点头笑道:“这贾府珠少爷还是有点妙算, 不知道这事是否真如其所猜想。”忙命令自己的兵士将那间客栈彻底围住, 自己又亲自带了一队人马直接杀进去, 直奔贾珠昨日存放银两的那间紧里头的房间里去了。
要知道半夜犬叫,引得这一条街巷之中的狗儿都叫了起来, 此长彼伏的, 一时间街面上不少的家里又都掌起了灯。还有些胆子大的甚至开了门一探究竟。客栈里也是有客人的, 不少人也觉得奇怪, 开了房门, 还没来得及唤掌柜小二,便有士兵呵斥,称在捉叛乱的贼寇。客栈里住的基本都是商客, 自然是怕平白惹上麻烦,立刻退回房内将门窗都遮严实了。街面上的百姓听到官兵如此说,又瞧见客栈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都缩了脖子,乖乖关门回家不敢多言。
若说贾珠此番猜度还真是对了。这间客栈本就不是老实做本分生意的。这间客栈是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不过来往的商贾之人并不是都知道,对于正常客户这样的掌柜便按照平常生意接待了。至于黑道生意,则不是那么简单了。这间客栈有几间隐蔽的房间就是专门给这帮人准备的,里面或有暗门,里面或有暗道,总之是可以藏匿东西的。当然这样的生意并不便宜,而且通常掌柜是两头吃,甚至是三头吃。
已这次让贾珠存放银两的客房而言,就是有一条地道,这个地道在房间的出口是在床底下,床板也是活的,这条暗道倒也不远,通到一街之隔的一个偏僻小院里。一般这间房子多半都是黑道中人交易用的,就是求个不见面而钱货两清的。因为有这个便利,通常附近一些山匪绑了人,索要赎金都是用这招。对于绑匪来讲非常便利。之所以掌柜能吃三头,则是有时候他们会从寄存的箱子中摸点东西出来。绑匪也不太在意,毕竟大头能安稳拿到了就好。更何况这本就是舔血买卖,能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能平安交易本就不错了。日后说不定还能用的上,故而都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可是今日,本来掌柜一瞧见贾珠带了好几口箱子来点名要这间房,而那几口箱子沉甸甸地,看起来可是不少装,本来这掌柜就是觉得此次定是个肥差,打算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去摸摸看。哪想到这看起来有些贵气的公子哥还挺会来事,把门给贴上了封条。真是讨厌,不过这也难不倒掌柜。这间房在紧里头,背后和柴棚就一墙之隔,掌柜想去柴房小小地放把火,好趁乱浑水摸鱼一下,反正借着救灾冲了进去谁也不能说什么吧。
掌柜主意倒是打得不错,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将柴火堆起来,刚泼了点火油,就听见客栈内有狗叫个不停。掌柜心里一惊,琢磨怎么客栈里会有狗叫,莫不是被人发现了。手里哆哆嗦嗦地用火折子打了火,许是因为柴湿,怎样都点不着,好容易起了点烟,掌柜赶紧交待小二看着点别着大了,就被秦朗的兵将逮了个正着。
屋外是怎样一番情景暂且不管,单说屋内此时是怎样的情况。那伙儿本来是兵将后转成了贼人,此番为了勒索甚是下了了功夫,在将贾政绑了的这些时日里,自然为了如何稳妥的取得赎金而费劲心机。这处客栈也是那伙人中有一个人与这掌柜有些瓜葛才寻了来。本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先引着贾府人送钱来这边存放,半夜顺着地道将银两取了,之后再给贾府留一封信,接着再敲一笔。毕竟贾府家大业大,贾府二老爷就换五万两银子也是太便宜他们了。
这伙儿贼人也是聪明,不要银票,毕竟银票只要去兑就容易被捉,他们这伙人没有人瞧着是称钱的,去票号取钱太容易暴露,所以只能是求现银,可是现银一来很重二来则是很占地方,所以这才一次没有要很多,只是根据他们这伙儿人的能力而定,这五万两已是这伙人能力上限了。
这伙人自然不敢大白天从地道溜进去取银子,好容易熬到了后半夜,便忙不迭地从地道钻了过去,急忙忙将床板卸到一边,为首的瞧见屋子里地上几乎都快堆满的箱子,兴奋地差点叫出来。不过半夜三更,众人也不敢点明了烛火,只敢借着火折子将箱子打开,箱子打开一瞬,满满当当的银两让众人兴奋地眼珠子都泛了红。
为首的霍端一挥手众人便开始搬银子。但是怎奈箱子太大,若是放进地洞,怕是要把路就堵死了,无奈之下,霍端一面命人将床上的铺盖都撕了,用来当包袱皮裹银子,一连搬空了四个箱子,这伙人往返地道都有些累了,不过想着屋里还有那么多银钱没有搬走,各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红着眼咬着牙接着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