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菲儿笑着拍了拍王熙凤的手道:“看来你说的不假,你这个公公还是有义气的。”史菲儿顿了顿又道:“此番还是别只派下人去了,我瞧着那宁国府的那些族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是应该好好敲打敲打。否则若是我们只是单接了人回来,一来本该是蓉儿的东西就怕是要被人白白侵占了,如今今非昔比,他们几个还挺指望这个,二来就怕是开了先例,以后少不得有人跟着学。再带着这边的族人一起闹腾,将来少不了要出事。”
贾赦点点头道:“老太太,我也正有此意。正好琏儿这些日子又被圣上点了个差事,要南下去瞧瞧漕运的事,那本就是一滩浑水,我也是担心,如此倒是可以一同去。”
史菲儿点点头:“如此有个照应倒也算好,反正你此去金陵,也好好将我们府上或者族里那些仗势欺人,肆意为非作歹的好好整治整治,免得将来成了祸患。”
贾赦应道:“也的确该是如此,否则真要是惹了祸事,那时如何补救都来不及了。”
晚上王熙凤给贾琏收拾路上的东西,倒是有万般不舍。贾琏笑道:“如今应是我更不舍才对,你们好歹娘仨在一处,可我就惨喽,就孤身一人。”
王熙凤嗔笑道:“那不如下次我们娘仨陪你同去。”
“如此最好不过了,若不是这次是去办差,我倒还真想带着你们出去走走瞧瞧。天下地方大了,整日窝在小小宅院中又有何意思。”
“那就如此说定了,此番先记上,等着将来可是要兑现的。”王熙凤顿了顿又道:“今日老太太给我瞧了蓉儿的信,才知道竟然还有这等恶人敢行如此恶事。爷此去,我只求一事,定要将那恶人揪出来好生惩戒才好,否则枉费了昔日我和珍哥媳妇旧时的情谊。”
贾琏点点头道:“这事倒是不难,只是我也劝你,这一样米养百样人,天底下比这更恶的事才多呢。恶自然要治,但靠治恶却不能将这恶事都除了,要断根还需扬善才行。”
王熙凤笑道:“这话我便是听不明了,今日倒是困乏了,等你回来了,再细细跟我讲讲。”
贾赦、贾琏收拾东西南下一路不提,到了金陵,回了老宅,便瞧见了尤氏、惜春、贾蓉等人。贾蓉见荣国府真的派人来,又要接自己等人回京,自然是欣喜不已,恨不得立刻就能上路。贾赦却言,如此不可,若是急匆匆上路,反而好似自己行错了事,况且这群族人胆子甚大,这等事都敢做,那日后不知道还会如何呢。
贾蓉本就心里一肚子恶气,但自己在这边人单力薄,实在无能为力。听见贾赦如此讲,倒是放了心,一心想要出这口恶气。
贾赦让贾蓉将那日之事细说了一番,想了想道:“这事到底是没成,况且当时也没有捉住其中一两个贼人,直接去告,即便是惩处了,少不得也有人会言是接着府上的官威压的。不过他们既然胆子如此之大,这等事自然是做了不止这一出的,而且定然是得手了的。若是如此,便就会有苦主,明日想想办法走访一下,看看族里众人有没有因此受了委屈的。让做实了的事去告状,如此最为稳妥。”
贾蓉听了,连忙安排信任的小厮前去安排走访,一天下来,便有了不少苦主。那些人甚是心黑,就是专拣孤儿寡母欺负。贾蓉得了信,将苦主都找了来,自己代表写状子。待状子写好,贾赦带着贾蓉和众苦主便去告状。
本来贾家便是金陵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府台大人每年还都会往京中稍些礼物走动一二。今日见贾赦亲来,自然亲自相迎。贾赦和府台恭敬了几句,才说明了今日来意,并将一叠诉状呈给其看。
平心而论这些事,府台大人早有耳闻,只是贾府在京中位居高位,自然是得罪不得。即便是有人状告到了跟前,府台大人也怕得罪了贾府,随意胡乱判了了事。但今日可是不同,是贾赦亲自带着苦主来的,自然要严办。于是立刻下去将一并人犯都压了上来。其中自然有些是老油条,油嘴滑舌不肯招认。这时府台大人哪里还管其招不招,拉下去先打一通板子再说。
一通板子下来,这些人便都松口招认,不光是认了苦主状告的事,还牵扯出了许多旁的事来。其中就有他们想拐了尤氏去卖给人家的这一桩,还供出谁是幕后指使等等。原来是几个在当地也有点威望的族人。此番算是水落石出,贾赦也不客气,让府台大人好好发落,不必照顾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