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的刀,明明应该奉我为主,这么好看的样子居然不是因为我而露出来的,还要和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争爱什么的,别提多难受了。
好几位审神者就是这么出问题的,虽非都是求而不得,但——对比和差异,向来最能够让人心生不平。
谢弄月专心御剑,并没有看近侍是个什么表情,虽说一心二用并非难事,但现在似乎也并不需要这么做。她对于近侍的安全性这方面还是很信任的,之前那么多的料加进去,要是这点成果都没有,谢弄月觉得这自己几年还真的都是白学了。
风声呼啸,在这付丧神都几乎抵御不住的狂风之中,谢弄月却是眯起了眼睛。她的目光穿过层层的树叶,准确的落到了下方山林之中的一颗古树上面。
找到了。
这么重的业障——倒是省了一番寻找的功夫。
虽说藏木于林自古以来便是一等一的藏东西的法子,但这棵长在树林里的树在谢弄月眼中和沙漠里的绿洲没区别——或者用万绿从中一点红来形容更加的准确。其他的树都是绿色的,就这颗,因为作孽过多,都已经被那业障给染成了诡艳的红色。
简直像是一颗血树了。
谢弄月又加了三分灵力灌进莲水天色,登时剑光便更加的快了几分。这时候谢弄月也懒得去掩饰自己的气息了,随着她的靠近,那棵树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
那上面生长着的树枝疯狂的伸了出来,数也数不清到底有几根,这里面或许有那树妖的本体,也有许多是被树妖所御使的正常树木。无数的树枝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了一起,谢弄月看得分明,这些树枝先是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盾,护住了那树妖的本体,然后便朝着自己伸过来。
这一串的动作说起来似乎很长,但是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三日月宗近已经默默地收回了手。虽说谢弄月压根就没有收回莲水天色,手里搭着的那还是那把拂尘,看起来简直一派的成竹在胸自信十足,但他还是生怕自己对谢弄月造成任何的妨碍。
毕竟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真的很危险。
伸本该是很文雅的一个举动,但在这时候,却是变得迅疾——以及凶残起来。
什么都东西变得多了以后都会让人看得恶心,树枝自然也不例外。
密密麻麻的树枝纠缠着形成了粗大的形状,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以一种极其强大的气势冲着谢弄月打过来。这只是这第一波攻击的主体罢了,除此之外,更有无数细小枝叶或是隐藏在其中或是张牙舞爪,作为出其不意之用。
“气势不错。”谢弄月轻声赞了一句。
但也仅此而已了!
谢弄月虽说修道时间并不如何长久,但她生在自身天赋高绝,又有良师益友,修炼资源从未缺过,进境堪称一日千里。树妖这一击虽说气势浩大,但在谢弄月眼中,也不过如此罢了。
脚下剑光分化,浅青光色大盛,晃得三日月宗近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虽是努力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最后留在心里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罢了。更加真切的,却是无法看清楚了。
闭上眼之前,最清楚的认知,也只不过是——此剑无人可挡。
所有挡在前方的事物——风也好,树也好,妖也罢,都只不过是被拦腰斩断的结局罢了。
“也还有别的选择。”谢弄月说道,“只是这树妖根基浅薄,做不到罢了。”
三日月宗近:“……”
他再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和谢弄月之间的差别——这是来自于体系的差异。在三日月宗近的眼中,这树妖已经是相当可怕的大姚怪了,便是和他曾见过的酒吞童子大天狗之流比起来也是不差什么,然在谢弄月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根基浅薄的评价而已。
差距简直大的没眼看了。
虽说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再次认识到的时候三日月还是在心里郁卒了那么一会儿。好在他心理素质好,没一会儿就自己恢复了过来。“主殿,这里应该如何处理?”化悲愤为动力,在小事上一贯不怎么勤快的付丧神难得主动的出言。
眼下他们正站在一个院子里,这院子十分宽阔,只是景色却不怎么齐整。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原本可能还能够夸奖一句野趣,但在放在谢弄月同那树妖交手过一场——虽然说白了这场比试也只有一招——之后用这种形容来说,都算是一种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