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挪了挪位置,挡在他面前:“你莫要和他通气,我要听实话!”
折颜便有些无奈:“他伤势如何,难道没同你讲过?若是按照如今的进境,不出三个月必定痊愈,包管比以前还要生龙活虎。”
听到“生龙活虎”四字,白浅面上忽然腾起红霞。她定了定神,抬眼盯着折颜:“当真?你可不许骗我,三月后若还未痊愈,我可是要跟四哥告状的。”
那副突然闪现的羞态却没逃过折颜的眼睛。他愣了一愣,细细看了看白浅,又越过她看向依然不动如山的墨渊,眉头一挑,面上玩味之色大盛:“着实看不出啊,墨渊……”
一旁正襟危坐,似乎全然没听到他们这些对话的昆仑墟之主忽然开口,语气柔软:“十七,来。”
白浅起身转到他旁边落座,大约是因着折颜在,便没有坐得太近,在中间留了半尺宽的距离。墨渊却似是不满意,将她轻轻一拉,叫她整个人都依在了自己身上,并着宠溺的笑在她额上印了一吻:“真的已经无妨了。为师可曾骗过你?”
白浅没想到他会这般无所顾忌,面色顿时红透,声如蚊蚋:“没有……”
折颜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做了一盏熠熠发亮的风灯。他袍袖一拂,站起身来,重重咳了一声:“既然无事,我便不打搅了……”
墨渊甚是淡定地向他点了点头:“不送。”
折颜磨了磨后槽牙,对义弟这副过河拆桥的做派大是不满,当下便向白浅招招手:“小五过来送一送我,有话对你讲。”见她依然坐在原处不动,又将声音提高了三分:“真的有事!”
白浅忸怩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站起身来,随在折颜身后一同出了大殿。
折颜一边走一边有几分恨恨:“小五我跟你说,你身为白家的狐狸要有点自觉,就算是嫁夫随夫,也千万不能学墨渊那副做派,他那张脸皮,实在太厚!”
白浅哭笑不得,赶快截断他:“找我何事?”
折颜这才想起,顿住脚步,脸上微露窘色:“嗯,真真如今在北荒,你若是得空,写封信问候他一下也好。”
白浅长长地“哦”了一声,歪头看着他,心中已是明悟,笑道:“你又做什么了,四哥怎么竟被气得跑回了北荒去?”
折颜咳了一声,颇不自在:“谁说是我气的……他是有正事。听说有个什么小部族作乱,他身为北荒帝君,自然得去查看一番。”
白浅依然不信:“北荒洞府又不是无人驻守,我可从未听说过一个小部族作乱就能把四哥从桃林请出来,亲自跑去镇压的。”
“反叛倒不是大事,确实不用他去领军上阵。只是乱兵所过之处却有种奇毒蔓延,竟让千里生灵皆成枯骨。驻守的将领不擅法术,对此束手无策,真真这才去的。不过那毒确实诡异,他竟然也驱散不了,等下我便也要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浅这才认真起来:“有这等事?可棘手?”
折颜摇摇头,颇有几分自负:“这天下只怕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倒不需你来担心。”话音一转,带上了些许尴尬:“……只不过真真离开桃林之前,诚然是与我有些龃龉。他那时不声不响地帮你安排婚事,一句没同我说,待我知晓时你大哥已经接下了聘书。我只怕你和墨渊就此断了缘分,一急起来便和他争执了几句……恰好北荒又有信来,他便负气走了。我今日既然是要过去找他,自然不好再叫他气我的……”
白浅听到此处已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颇为感动:“……是我那时糊涂。你放心,我这就写信给四哥,好好同他说说。”
折颜点点头,凝目看着她,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竟难得有几分认真:“我与墨渊自小一同长大,他的心思我向来看得清楚。小五,你与他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对你的心也是日月可昭。你二人这番良缘得来不易,切莫再错失。”
白浅抿抿唇,含笑看向他,目光清亮:“何须你说。他是我的白浅的夫,此情自当岁岁年年,虽九转百死亦不渝……”
☆、战火又燃
又是一日春睡迟迟,昨夜被折腾得委实太过,致使身上仍是提不起半点力气。白浅迷迷糊糊地将脸埋在枕中,感觉到有人坐到身旁,凝视着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