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明所以,但恶意却是由始至终贯穿的,安见矜持的笑了笑“过奖了,黑泽小姐的礼服也不错呢,剪裁工艺堪称完美,想必以您的状况废了不少劲才弄到手吧?”
“啊,看我!既是赤司君的女伴,想必不用为这种事发愁才对。”随即看了看黑泽绫空荡荡的脖子。
以赤司家的手笔,正经的恋人会连礼服配套的饰物也没有一件?
黑泽绫摆了摆手“没呢,借的而已,今晚还要还回去的。”
一副持续眼瞎看不见人家眼底的恶意还要乐呵呵跟人搭话的傻样。
“不过安井小姐这第二个手工师傅技术不行呢。”黑泽绫突然到“倒不是技艺的问题,实际上针脚和衔接缝合都很严密,高定的手工也就这样了。”
“但是涉及到刺绣的话,是很忌讳经由两个人的手呢,最好还是一个人负责到底,不然即使两边的工法都很完美,但工艺流派的不同还是会给人很强的不协调感,就像一首曲子弹到一半换人一样。”
她这前后不着,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两个女孩儿表情有些茫然,而安见却是脸色一变。
“你在说什么?”不等安见做出反应,其中一个女孩儿已经问出口了。
黑泽绫比她们更茫然的样子“嗯?不是在说安见小姐的礼服吗?将一条裙子的覆面薄纱拆下来缝合在另一条裙子上,平平无奇的小礼裙就摇身一变了呢,真是有创意又有设计感。”
“我在家里也经常做服装改造呢,只不过没有安见小姐这样创意大胆,毕竟这套礼服最难得的就是面上这层手工刺绣薄纱,估计也是从昂贵的礼服上拆下来的吧?一个不好毁掉了怎么办?”
在上流社会,礼服这玩意儿是没有穿第二次的说法的,无论多贵!
当然如果多年后有了女儿或者年龄差距较大的妹妹,可以穿属于母亲或姐姐曾经的礼服,以示亲密和传承。
但是如果一个人穿了同一件礼服两次,那就是极其失礼的事了,并且还让人怀疑自身家族的财政状况。
另外两个女孩儿看了安见一眼,见她的脸色委实不好看,但这份怒意是来自于被戳穿还是被污蔑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她们今天刚见面的时候就说到了关于礼服的事,因为以前确实看到过她穿这种纱面的礼服。
当时安见的解释是她太喜欢这款手工刺绣的覆面了,所以忍不住找意大利那边设计了一套同个系列的。
不过对于安见的疑虑暂且不提,两人还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家伙踩在她们身上耀武扬威的。
便到“黑泽小姐明明都没怎么见过礼服,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呢。”
这是讽刺她外行充内行了,如果真的到了对动辄上千万日元的礼服如数家珍的地步,那即便是设计师或者相关的手工艺者,在业绩也是颇有名气了。
想到此两人对于安见的疑虑又去了几分。
黑泽绫笑了笑“没办法,毕竟家里有个钻研了一辈子的,虽然潮流风尚什么的只能依样画葫,但工艺剪裁方面还是颇有自信的,尤其是刺绣一道,即便流派不同,但要捕捉其中的不协调感倒是很容易呢。”
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颜色清透鲜艳的果汁在水晶杯里漂亮得惊人。
黑泽绫抬头,脸上已经没了那副对什么都一无所觉的迷糊样,笑容在这个角度看来竟有些诡异。
明明是平视,但三人却仿佛被她居高俯视一般。
“从前年的政治丑闻,到前不久的社会话题,安见报业已经连续不少次因为取证不严,措辞不当被事实打脸成为众矢之的了呢。”
“真的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正规传媒集团,而不是哗众取宠的外围小报。想十九世纪那位安见先生创办这份产业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后代的经营者居然无视每一份报纸都会印在首页上的理念,舍本逐末的为了博取一时的竞争力无视事件的真实□□?”
“呵呵!关键里面甚至涉及到会激怒执政者的成分。”黑泽绫抬了抬手指,附近的佣人过来又替她替换了空杯。
“安见小姐说得对,今天确实应该畅饮一番,毕竟平时也不怎么能喝得到。你何不也如此?”
“毕竟最近集团财政濒临崩溃,银行催收债务,连添置新的礼服都费脑筋的话,恐怕处境是真的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