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师父说得那样,我总不能倒在女生的前面。
“数字还是和上次的一样,”甘保姆摇摇头,“不要我再刺激你了吧。”
我望着墙壁上没有起伏的几条细小的横线,有种泄气般的失望感。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现在连冬天都要过去了,整个江东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气氛中。我却依旧不能跟我维持不动的身高说掰掰。
我常常想,也许我是真的没有祁姜用功吧,不然为什么她的个子一直在疯长,而我却丝毫没有变化呢。
甚至是每次对打的时候,从我手臂需要抬起的高度的变化里,我都能感受到她那不受控制的骨骼生长的速度。
有时我的心里会有一点抱怨,女孩子干嘛要长那么高?
长长长,再长就要超过我了啦!
于是,就算我依旧会在每次对打中完胜,也渐渐的开心不起来了。
祁姜似乎从来不在乎和我对打的输赢。
即使她每次过招的时候都是使出了全力依旧无法打赢我。
她常常说的一句话是,吕蒙,你又精进了。
不过我很怀疑她的真实用意到底是称赞我还是称赞她自己,因为她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她在我手下过了比上一次更多招的时候讲的。
不得不说,相识一年半,祁姜变得狡猾了。
接受被全江东附小的学生都羡慕的特训的代价就是,我比别人提早结束了自己的童年,失去了寒暑假。
让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寒假来临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自己预想中的沮丧心情。
也许就像大佬说的,我不仅仅是江东附小的一名小学生,更加是江东日后的将臣。作为江东首席智囊战斗团的成员,我躲在大佬太史甘宁身后的岁月,似乎,应该结束了。
他们为江东殚精竭虑。我希望,我可以用我足够强大的双拳为他们撑起一把□□来。
如果说这是我还在这种非人的高密度特训下坚持的动力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祁姜是靠着什么坚持过来的。
不要告诉我是那一堆书本,那些名目繁多的武学。
越深入的接触武学,越深刻地感受着那一式式炽热的发招之下,全部都是冰冷的,毫不留情的,凶狠。
祁姜看过那么多的典籍,应该早就发现这点了吧。
我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如此痴迷这些冷冰冰的武学。
进入十二月的建邺,温度也已经低到我不想再碰冰激凌了。
根据师父的说法,我和祁姜的初阶特训已经进入尾声,大少爷会择日前来检验。
如果通过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中阶特训了。
我没有想到,大少爷的择日,选在了小年夜。
那日清晨我一如既往早早整理好自己准备去练武场。
“阿蒙,来吃碗汤圆吧。”甘保姆将我拉到了餐厅。
“汤圆?”我满头雾水,“无缘无故吃什么汤圆啊?!”
太史的眼睛离开手中的策划书,瞟向我,“阿蒙,你不会忘记了今天是小年吧??”
“……”要我说些什么,我的确忘记了。
昨天师父还跟我们说今天的训练强度会很大要求我和祁姜都好好休息,完全没有要过节的样子。
“啊……我晚上回来再吃啦,我要迟到了耶。”我无奈地说。
“好歹给个面子吃几颗吧…”甘保姆把我按到椅子上,“我起大早煮的诶!”
起大早,我也是起大早好不好。
我心里不满地嘟囔。
“知道了啦,我……”我端起碗,一颗汤圆还没咬到嘴里,抬起眼顺便扫了一眼餐桌。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喂喂喂,你们三个怎么都是便装?”
“阿蒙,”一早没讲话的大佬放下了手中的江东早报,“没有人跟你讲,今天开始全江东放年假吗?”
“……”放假不通知我就算了,干什么还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当我的大脑比消化一颗汤圆还艰难地消化了大佬的话之后——
“就是说,今天只有我没有假期!!!”我的哀嚎响彻周家大宅。
大少爷在练武场的出现,无疑是为我低落的心情雪上加霜。
我还沉浸在自己成为在小年夜这天鲜少几个还奋斗在一线的苦命人的悲伤中。大少爷例行的训话都没有听进去几句。